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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玉姑不在嗎?昨天裡好大動靜,抓住白麵羅剎沒有?”

楚玉聲道:“你去告訴村裡人,白麵羅剎不會來了,從今以後可以安心睡覺。”那漢子不大喜:“那麼,是抓住了?”楚玉聲不置可否,只道:“村口徐家的姑娘和玉姑出遠門去了,給方相公求藥,可能有一陣子不回來。”

那漢子笑容滿面:“得,得,我會去告訴他們的,只要這煞星抓住了,幹什麼都行,我替大夥說聲謝謝了!”

漢子去後,楚玉聲重新將大門合起,她的手停留在門閂上,斑駁的觸手之處有木質的微溫,廣袖裙衫很單薄,肩影纖瘦。葉聽濤走到她身後,道:“是誰?”

“村裡人。”楚玉聲沒有轉身,幾縷長髮垂在頰邊,隨風而動。葉聽濤望著她消瘦的肩膀,道:“你不必擔心,到了溪風谷,由我來應付。”

楚玉聲的背影動了一動,似乎是輕輕一笑,也像是嘆息:“我知道你會應付,我認識你以來,還沒有什麼事是你應付不來的。”她轉過身來,臉龐在晨光中顯得素潔柔和,眼中卻有掩飾不住的渺茫之,“可是誰能預料結果會如何?”

走出房的前一刻,葉聽濤腦中仍在迴響著那黑衣使者讓孫瑩傳來的話。初九子時,溪風谷,以劍換人。他的眼神一直很沉著,但這僅僅是見招拆招的沉著,子時,一個太過蹊蹺的時辰:“……無論怎樣,我會盡全力救得靈舟脫險,讓你們相聚。”

楚玉聲看著他的眼睛,她知道他既然已經說出了口,那麼一定會做到。可是,在他那雙深如海水般的眼中,卻始終有一個地方,不僅炕透,甚至炕到。只要他仍站著,就會護她周全,可除此之外,沒有其它。

“我知道。”她的聲音幽幽地向下沉落,“可是,我輸不起。”

葉聽濤怔住了,他彷彿看到楚玉聲的眼裡有一個無底深淵,而她就在那深淵的邊緣。無法避開,因為那個地方存在於她的心裡。

“從我殺死薛蘭的那一刻我就輸不起了,不管是什麼原因、什麼結果。”楚玉聲一字一頓地道,“十九年,只賭那一,你懂嗎?”她的身影單薄得就像一片葉子,微微有些搖晃。

葉聽濤岩石般沉毅的目光不一動,那一刻,楚玉聲恍惚間覺得他的眼神甚至有些溫暖,像他的聲音一樣:“……我不會讓你輸的,放心吧。”

方宅厚重的門外,開始有一日的清晨該有的那些聲音,村人隱約的交談、車馬走動、開門掃塵,匯成絮絮輕語,在門內兩人片刻的沉默中,成為唯一的聲音。楚玉聲淡淡地一笑,那笑如同沾了薄薄的塵埃:“謝謝。”

葉影斑駁的老槐樹下,方家變得比往常更沉寂了些。在他們幾個人之中,只有玉姑會喻亮高昂的語調說話,彷彿每一刻都興致很好,她不在時,便隱隱然的少了些什麼。燕子拍打翅膀的聲音清脆地在空中串成一片。

正房的門已經被推開,裡面仍殘留著未曾盡散的檀之氣。這扇門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都是永遠關閉的,然而屋中人已不在,當孟曉天第一個踏進去的時候,只看見幽淡燈火中的一張妝臺,布簾垂落,榻無人。而此時,則唯有陣陣清風吹入房內,驅散多年不化的濁氣。

清晨時分,這個槐蔭下的院子顯得格外的廖落。楚玉聲與葉聽濤並肩往回走,快要走到廂房的時候,楚玉聲終於問道:“昨天……如果孫瑩沒有大喊出聲,你會想殺了玉姑嗎?”

葉聽濤一怔:“……她身上還有疑團未解,至少現在不會吧。”楚玉聲聽了沉默了一會兒,道:“我也覺得……你不會殺她。”她的聲音有些輕,葉聽濤道:“什麼?”楚玉聲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孟曉天從孫瑩的房間走出來之前,門外的人就先聽到了摺扇開啟的聲音。他臉上又恢復了那微帶傲慢的表情,一身華衣清俊無塵,楚玉聲原本要回房,這時便與葉聽濤走到孫瑩屋外,問道:“她怎樣?”

孟曉天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枉有‘易樓八煞’之名,不過被我輕輕一拍,就連幾個小毛賊都對付不了。”

楚玉聲道:“輕輕一拍?你說得到也輕巧,昨那兩個人可不是泛泛之輩,她能支撐上這些時候,也不容易了。”

孟曉天望著她,覺得她今天的語調似乎格外輕快:“一支金釵,總是上不了大陣仗的,怎樣,你們知道溪風谷在哪兒嗎?”

葉聽濤道:“離此地約有兩三百里,是在往揚州的方向上,不算繞路。”孟曉天點了點頭:“如此最好,反正這支金釵也是我帶來的,為免到時給兩位添麻煩,就由我繼續帶著吧。”

楚玉聲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