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雁手中的刀在火光與月光中折射出銳利的鋒芒:“我沒有那麼無聊,易樓推三阻四地不肯交貨,我們就自己來取而已,至於你和狼牙,你們私下組織冥宮中人煉毒的事,回去少主自會裁決。”
邪骨低沉地怒吼了一聲,他已被火焰所包圍,但那火只是在離他身體一寸的地方燒著,弓弩扔在草堆中,已經燒成了焦炭:“狼牙就是被九星千葉之毒所噬,除了你們兩個,還會有誰?你們自命清高,卻非要參與我和狼牙所佈的局,不過是貪功,但是我告訴你,今天就算是玉石俱焚,也不會讓你們得逞!”
斷雁冷笑道:“你也只配玉石俱焚、一拼兩亡,當初我就不贊成派你和我們一起來汁,既然如此,趁今把你們一起解決了,也好過日後礙手礙腳。反正你剛才用的是附骨箭,正好又給我們添了砝碼,少你兩人參與,也更乾淨。”
附骨箭。葉聽濤心中一震,楚玉聲的傷口裡並沒有箭,難道這箭竟然在著體的一瞬間附入了骨髓?楚玉聲也聽見了斷雁的話,她蹙著眉,神智有些迷糊,眼前只看到葉聽濤的衣襟,耳邊是自己的心跳聲在轟鳴,某一剎那,她覺得靈魂似乎要離開身體,那種空洞與虛枉是那麼輕易就要滑落,反向行之,迷茫而艱難。
葉聽濤的臂彎比岩石更堅強,但在看到斷雁那陰沉的一笑時,他竟有了心亂如麻的感覺。從來他所要決定的,都只是戰或不戰而已,一旦怒靈劍出鞘,所做的事就無比簡單。冷漠是飾於真實之上的面具,不同之處在於何時卸下。在那個時候,沒有人會像楚玉聲那樣,在身受重傷的時刻提醒他小心身後,也沒有一個劍術並不如何高明的劍客會讓他覺得相見恨晚,並願為之獨鬥五音。
然而,非勝即敗,從來只是必敗者的想法。葉聽濤劍眉一沉,將怒靈劍牢牢握在手中,就在此時,土坡上下猛然間殺氣迸發,邪骨身邊的火焰突然像有了生命般高高昂成一條火龍,迅疾無倫地撲向斷雁,熾熱的氣息焚天滅地。
“葉大俠,恕我失陪了,不過山塹之處自還有人迎接你,要劍還是要人,你自行考慮吧。”斷雁優雅冰冷地說完了這些話,微笑了一下,火龍撲到面門,他手中的刀似一線驚鴻般橫豎兩斬,凌厲無比的刀風生生將火龍切作兩段,一掌拍出,熊熊火焰向邪骨反撲而去。邪骨袍中兵刃亮出,乃是一條黑黢黢的長棍,兩人各展奇能遙遙相鬥,操縱著這流焰來去的大火,想是素來積怨已深,找到了機會便要拼個你死我活。
葉聽濤擔心楚玉聲傷勢,見兩人鬥勢兇猛、渾若無人,四周已快燒成焦地,所幸此處有溪流環抱,不至殃及太遠,便帶著她先行離開。下了土坡之後,他抬頭一望,月至中天,正是子時了。
清幽月下,魏小嬌似乎一直在為狼牙臨死時的樣子而耿耿於懷,她一路無話,回不過神來。裝轉輪鏡”出道以來,還從沒有一次用得如此恰到好處,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孟曉天要去故意招惹狼牙,在轉輪鏡凝聚了內力的一擋一回之下,九星千葉劇毒的粉末氣霧完全如海浪倒卷,把狼牙裹了進去。
始料未及的黑袍客還闌及慘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氣霧散去之後,魏小嬌看見他的臉變成了完全的黑,連眼白、瞳仁、嘴唇都成了炭黑,然後開始有的氣味傳出來,狼牙的屍首開始迅速地腐爛。
孟曉天並沒有走近那具屍體,只是望著未燃起的火樁上那黑的披風,當魏小嬌反反覆覆在溪水中清洗她的鏡子時,他調笑般地道:“你平時梳妝也用這鏡漬嗎?”
“……不用。”魏小嬌沒有表情地回答。
“怎麼,被嚇傻了?這些人了好大功夫,弄死了不少人,才煉成這舉世無雙的毒物,沒想到第一戰竟然就將自己人葬送了進去。哈哈……”他揮扇笑道,發現魏小嬌沒有作聲,細細打量了她一眼,他發現這個看似武斷暴燥的�在低頭沉思,不由嘖嘖稱奇,“魏姑娘,大好月,不聽你斷喝幾聲,賞心樂事也有些無謂啊。”
魏小嬌突然道:“你殺過多少人?”孟曉天被她的問題弄得一怔:“……怎麼了?”魏小嬌只是重複:“你殺過多少人?”
孟曉天看著她,眼眸中神光流動:“……唔,大概,幾十個吧。”
“那你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是自願的嗎?”魏小嬌的雙手還做著清洗轉輪鏡的動作,但臉上的神已心不在焉。
孟曉天微微一笑:“不是。那個人得罪了我師父,我奉命去殺他。”
“怎麼殺的?”
“……二十七劍。”
魏小嬌有些詫異:“你用劍?”孟曉天眼中閃出一絲狡黠,繼而被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