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
“壽禮既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壽禮要是太差,那就是辱了皇帝的身份。
“其次,壽禮要符合皇上的喜好,決也不能犯了皇上的禁忌,打個比方說,皇上通道,要是我們非上趕著給他送佛像,那就是自討苦吃。”
“我們永定侯府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沈氏諄諄叮囑了一番,接著從陳嬤嬤壽禮接過兩份公中庫房的冊子,給兩個姑娘,“你們看看,這裡面有什麼東西適合作為壽禮。”
楚千凰接過一本賬冊,聚精會神地翻了起來,一頁接著一頁……
楚千塵則翻著另一本,不同於楚千凰,她顯得意興闌珊,翻幾頁,還掩嘴小小地打折哈欠。
沈氏坐在一旁執筆把她早就選好的兩樣壽禮寫了下來。
約莫一炷香功夫後,楚千凰就捧著那本賬冊走到了沈氏跟前,“娘,我選好了。”
沈氏直接把她方才寫的那張紙給楚千凰看,這紙上只寫了三樣東西。
楚千凰赧然地一笑,“娘,我挑了五樣我覺得也許可以作為壽禮的,可只對了這一樣,就是這紫檀木邊框嵌染牙玉石的仙人福壽字掛屏。”
沈氏對女兒的表現還頗為滿意,微微頷首。
楚千凰眼角的餘光忍不住就朝楚千塵望去。
楚千塵又掩嘴打了一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繼續往下看。
她實在是沒什麼興趣給那個狗皇帝挑壽禮……不對,還是別侮辱狗了。
哎,距離王爺的壽辰還有好幾個月呢!
楚千塵在心裡數著手指,一不小心心神又飄遠了,魂飛天外。
楚千凰飛快地又看了楚千塵一眼,不動聲色地端起了茶盅。
這時,大丫鬟冬梅進來了,屈膝稟道:“大夫人,貴妃娘娘命了於小公公來傳口信,讓您明日帶大姑娘、二姑娘進宮。”
沈氏微頷首,表示她知道了,神色平靜。
楚千凰眸光一閃,只是一個短暫的停頓,就把手裡的茶盅又放下了,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遲疑著問道:“娘,貴妃娘娘這般急著召我們入宮,會不會是為了父親的事?”
沈氏沒有說話,她心裡明白得很。
不止是為了楚令霄的腿傷,更是為了他在旗手衛的差事,只是——
楚貴妃為什麼指名要帶楚千塵去呢?
沈氏轉頭朝楚千塵看去,若有所思,楚千塵似是渾然不覺,還在漫不經心地翻著賬冊,就聽冬梅接著又道:“恰好方才大少爺回來了,撞上了於小公公,大少爺親自把人送出去了。”
“逸哥兒回來了?!”楚千凰欣喜道。
冬梅頷首道:“大少爺現在先去太夫人那裡了,過一會兒就來給夫人請安。”
楚千塵沒有放下賬冊,只是翻賬冊的速度明顯變慢了。
楚雲逸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比她小一歲,只不過他們並不親近,她對他的印象十分模糊,幾乎想不起他的長相。
只記得上一世,他在今年進了國子監當武生。
後來,她被趕出家門,就好幾年沒聽說關於他的訊息,或者說,是不在意吧。
一直到十幾年後,秦曜打進京城後,她才無意中知道,嫡母過世後,楚令霄沒有再娶正妻,而是把這個弟弟記到了嫡母的名下,楚令霄請封了他為永定侯世子。
思緒間,前方的湘妃簾被人隨意地拂開,一個十一二歲的俊美少年信步走了進來。
少年身穿一襲紫紅色雲紋團花直裰,腰束玄色繡卷草紋錦帶,劍眉星目,唇紅齒白,五官與楚令霄有四五分相似,身姿挺拔,矯健的步履中帶著幾分颯爽,幾分玩世不恭。
他這一路長途跋涉,還沒洗漱過,身上瞧著風塵僕僕。
楚千塵靜靜地看著楚雲逸。
這是她重生後,他們第一次見面。
就算此刻再見到他,她依舊覺得陌生,心裡只有種微妙的感慨:原來楚雲逸是這副樣子啊。
“母親。”楚雲逸給沈氏作揖行了禮,又跟楚千凰、楚千塵也打了招呼,“大姐,二姐。”
沈氏笑道:“逸哥兒,你這次不遠千里替你祖母、父親走了這一趟,也是辛苦了。姜家老太爺如今可好?”
沈氏從來不會遷怒庶子庶女,對楚雲逸的態度中規中矩,說不上親近,也不算淡漠。
楚雲逸規規矩矩地答道:“母親,我從豫州啟程回京前,舅祖父已經能下榻走幾步了。大夫說,再養上一個月就能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