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氏又道:“你這趟出去幾個月,族學的功課耽誤了不少,馬上國子監的考試就要開始了,這段時日,你要加緊補上功課。”
“母親放心。我在姜家時,有去姜家的族學一起跟幾位表哥表弟讀書。而且,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我這趟出門,也覺得頗有收穫。”楚雲逸應對得體,眉宇間透著一股少年人的張揚,神采奕奕。
很顯然,這一趟去豫州對他來說,不止不累,反而跟遊玩似的。
沈氏也看出來,想著他這一路長途跋涉,肯定也累了,就笑著把人給打發了。
“母親,那我先告退了。”楚雲逸其實鬆了口氣,一邊行禮,一邊衝著下首的楚千凰使眼色。
沈氏就坐在上首,自然注意到了楚雲逸的小動作。
她知道楚千凰跟下頭幾個弟弟妹妹關係都好,想著楚雲逸又是楚千塵的親弟弟,就又道:“凰姐兒,塵姐兒,你們也好些日子沒見逸哥兒了,一起去玩吧。”
楚千凰動作優雅地站起身來,招呼楚千塵道:“二妹妹,賬冊也不急著現在看,逸哥兒肯定從豫州帶了禮物回來。”
楚千塵也起了身,姐弟三人離開了正院。
楚雲逸一邊走,一邊對著楚千凰說道:“我剛回來,東西還來不及收拾,我讓他們把箱子全都搬我的清風閣去了。”
“大姐,我給你帶了一把琴回來,琴行的老闆說,那琴是本朝才女何如是用過的……”
“難道是那把‘雪夜鳴泉’?”楚千凰眼睛發亮,驚喜地介面道。
楚雲逸負手前行,傲嬌地昂了昂下巴,頗為自得地說道:“不錯。”
“逸哥兒,你的運氣也太好了!”楚千凰喜出望外地笑道,“快帶我去看……”
說著,她又看向後方落後了三步的楚千塵,笑道:“逸哥兒,你給你二姐帶了什麼?”
楚雲逸也順著她的目光回首看向了楚千塵,眸子微眯,彷彿此刻才用正眼看了楚千塵這個姐姐。
“……”楚千塵正琢磨著要不要待會兒去打鐵鋪子看看刀具的進度,還有些愣神。
楚雲逸毫不掩飾臉上的不快,咄咄逼人地質問道:“姨娘病了這麼久,二姐都不管,二姐既然連姨娘都不要了,還要我這個弟弟?!”
他冷笑地撇了撇嘴,少年人的面龐上意氣而又張揚,帶著十足的挑釁。
方才楚雲逸一回府,就見姜姨娘的大丫鬟絹兒守在了儀門處,絹兒不僅哭訴了姜姨娘最近有多不容易,還順便告了楚千塵一狀。
楚雲逸這才知道他離京不過數月,侯府居然發生了這麼多事。
從前,他只是覺得這個二姐軟弱,不曾想到她如今為了攀附討好嫡母,竟然變得這般冷心冷肺,連親孃也不管不顧了!
迎上楚雲逸挑釁的眼神,楚千塵的眼眸卻是如一潭死水般,什麼反應也沒有,不怒,不羞,不悲,亦不驚,彷彿楚雲逸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她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奉陪了。”
楚千塵轉過了身,毫不回頭地走了。
她雖然沒明說,但這兩句話的意思很明確了,就是如楚雲逸所願,以後就不要他這個弟弟了。
無論是楚雲逸還是楚千凰,都沒想到楚千塵會是這副反應,皆是愣了愣。
楚雲逸彷彿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霎時臉色鐵青。
“你別走!”楚雲逸大跨步地上前,想去抓楚千塵的手腕,出手迅猛……
然而,楚千塵的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似的,反手扣住了楚雲逸手腕上的穴道。
王爺說了,姑娘家力氣小,天生不如男子,但是也有巧勁可用,或借力打力,或攻其要害,足可以把一個學過武的男子掀翻在地。
於是,楚雲逸的手臂一陣酥麻,還來不及做更多的反應,只覺得胳膊一緊,然後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竟然被掀翻了,狼狽地摔倒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楚千凰驚撥出聲:“逸哥兒!”
楚千塵鬆開了楚雲逸的胳膊,往後退了兩步,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躺在地上的楚雲逸,淡淡道:“沒人教過你,不可以對女子動手嗎?”
王爺就曾教過她幾手用以防身,不過前世,她其實也沒什麼機會用。
“今天當我這個姐姐教你了!”
楚千塵一邊說,一邊隨意地撫了撫身上的衣裙,雲淡風輕,漫不經意。
還躺在地上的楚雲逸已經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