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去濟世堂拿那個神醫,豈不是等於是打皇帝的臉?
陸思驥嚥了咽口水,聲音乾澀地補充了一句:“只知道她隔幾天會去一趟濟世堂為人看診。”
皇帝冷聲斥道:“這麼點小事也辦不好!”
那日在濟世堂發生的一幕幕在皇帝腦海中飛快地閃過,皇帝的臉色更陰沉了,心裡厭極了濟世堂那個所謂的神醫。
什麼神醫?!那個小丫頭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輩,那日嘉兒若非吃了自己賜的丹藥,怕是早被她折騰得病上加病!
她不僅是徒有虛名,而且還一點也不識抬舉。
但凡知情識趣、有點眼色的人就該主動向自己投誠,而不是仗著宸王耀武揚威!
每每想到自己被迫下旨封了濟世堂國醫館,皇帝心中又是一陣憋屈。
陸思驥伏著頭,全然不敢反駁。
這時,大太監倪公公過來給皇帝上了新茶。
皇帝抿了口熱茶,吩咐道:“繼續盯著宸王府,務必盯嚴實了,有任何動靜即刻來回稟朕。”
說話間,皇帝又轉怒為喜。無論如何,今天還是有收穫的,顧玦果真如玄淨道長所言受了重傷。比起這件事,皇帝就覺得其它事也都不是什麼事了。
陸思驥瞧皇帝神色又緩和了,鬆了口氣,連忙領命:“皇上放心,宸王府就是飛出只蒼蠅,也不會逃過錦衣衛的耳目。”
宸王重病的事八九錯不了,問題是那個濟世堂的神醫能治好宸王嗎?
陸思驥覺得自己必須往宸王府外加派人手了。
皇帝繼續吩咐道:“錦衣衛繼續盯著那個神醫,一定要把神醫的身份揪出來。”
皇帝越說越說亢奮,眼睛灼灼發光,暗道:那個神醫不過沽名釣譽之輩,她肯定治不好顧玦……可惜了,顧玦有眼無珠,是找錯了人了!
“咳咳咳……”
他覺得喉頭有些發癢,連連地咳嗽了起來,咳得面上也有些發紅。
倪公公連忙提醒道:“皇上,到服金丹的時間了。”
他身後的小太監立刻就開啟了一個紫檀木雕花匣子,匣子中赫然放著一顆拇指頭大小的赤紅丹藥。
皇帝以溫水將丹藥吞服,然後垂眸。
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少傾,他只覺得一股暖洋洋的感覺自丹田走遍周身,精神立即就好了。
再睜眼時,皇帝又變得神采煥發,讚道:“玄淨道長果然名不虛傳,這九還金丹比以前無為觀主煉的更為精粹。朕服了後,感覺精力充沛,好像年輕了十歲。”
倪公公笑著恭維皇帝道:“皇上龍馬精神,奴才瞧著皇上這精神氣像是又回到了二十出頭般。”
“奴才聽說玄淨道長這個月一直在閉關為皇上煉九重丹,想必是想在萬壽節進獻給皇上的。”
皇帝聽著覺得更順心了,道:“玄淨道長說,這九重丹的效果比九還金丹還要好,煉足七七四十九日,才只得一爐九丸!”
倪公公繼續說著皇帝喜歡的好話:“皇上您是真龍天子,這才有此福緣,更有萬國來朝!”
倪公公吹得是天花亂墜,陸思驥實在是沒臉皮接這話,“萬國來朝”本來說得是前朝每年正月,都會有四方夷國來京朝貢,雖然萬國是誇張的說法,但最多時也足足有三百餘國來朝。
而現在的大齊領土不過前朝的一半,來朝貢的國家加上那個小族到現在最多也不過五十來個而已。
接下來的兩天,又有十來個小族陸續抵達京城,京城裡隨處都可見或金髮碧眼或奇裝異服或膚如炭黑或五官怪異的胡人。
今年是皇帝的四十歲整壽,京城裡格外的熱鬧。
不只是這些來自異域的外族人,還有從其他州趕來京城為皇帝祝壽的大齊人,以及各地的一些商隊。這些商隊有的是為了湊熱鬧,有的是想借這個難得機會與外族人做生意,也有的是幫大戶人家採買的商隊。
京城的各府邸也都忙忙碌碌,簡直比過年的時候還忙,大都在準備給皇帝的壽禮。
永定侯府也是。
一大早,沈氏先帶著楚千凰和楚千塵去驚鴻廳議事,之後,就開始教她們怎麼挑選壽禮。
“挑壽禮先要看是否合適,皇子有皇子的,臣子有臣子的,嬪妃有嬪妃的,在其位,謀其政,首先要記得不能喧賓奪主。”
他們永定侯府在京城的勳貴中也不過泛泛,真要挑什麼貴重招搖的壽禮,搶了別家的風頭那也不過是平白樹敵,對侯府本身也沒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