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把他叫出來,合適嗎?!
楚千塵看著窗外的薛風演,唇角翹了翹。
她確實早知道了。
王爺何其尊貴,她不過是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神醫,怎麼看怎麼可疑,他們肯定要查清她的祖宗十八代的。
這兩個月來,薛風演一直悄悄地跟著她,起初是為了查清她的來歷,到後來,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安全。
在她治好王爺以前,薛風演他們都不會允許她有任何的閃失。
“薛公子,幫我個忙。”楚千塵定定地看著他。
“姑娘請說。”薛風演神情慵懶地笑了笑,頗有幾分灑脫不羈的味道。
他看著更像是一個執劍遊天下的俠士,而非一個廝殺疆場的軍人。
“請薛公子把這罐藥膏與……姜姨娘的那罐偷換了。”楚千塵平靜地說道,把手裡那個黑色小瓷瓶遞向薛風演。
薛風演:“……”
薛風演怎麼也沒想到楚千塵所求竟然是這個,眼神更加微妙。
楚千塵又把那黑色小瓷瓶往薛風演那邊遞了一寸,泰然地又道:“大不了要是你以後受了傷,我免費給你治!保管你能比旁人多一條命。”
薛風演:“……”
他抬手接過了那個黑色小瓷瓶,隨意地把玩了兩下,應下了:“好。”
雖然就算沒有楚千塵這句允諾,他也會答應幫她。
薛風演收了那個小瓷瓶就走了,楚千塵也出門了,帶上了另一個白底藍花的小瓷罐。
楚千塵去了正院看楚雲沐,恰好楚千凰也在。
楚千凰昨晚才剛回侯府,前幾日,她陪著外祖母穆國公夫人去了大興寺禮佛,還是因為聽說楚令霄傷了腿,才匆匆地趕了回來。
“娘,我剛聽祖母說,父親他丟了旗手衛的差事……”
“娘,我要不要進宮一趟,問問貴妃姑母?”
楚千凰瞧著憂心忡忡,秀氣的柳眉緊緊地皺了起來。
楚千塵緩步走了進去,目光不動聲色地在楚千凰的身上掃過。
沈氏沒避諱楚千塵,毫不猶豫地拒絕道:“不必了。”
“這是你爹的事,凰姐兒,你一個晚輩,還是個姑娘家,就別摻和進去了。有什麼事,你祖母自會找貴妃商量。”
沈氏對於楚令霄的差事是半點也不在意,反正只要侯府的爵位還在,以後這爵位可以傳給她的沐哥兒就夠了。
差事什麼的,管她什麼事!
說到底,就算侯府現在沒落了也不妨事,她有嫁妝、有銀子,怎麼也苦不了她的子女。
等將來沐哥兒長大,自然能夠靠自己去闖一個前程。
楚千塵走到了沈氏面前,見了禮。
沈氏的眼眸對上楚千塵時,神色間就滿含笑意,溫聲道:“塵姐兒,你可來了,沐哥兒從中午時就在叨唸你呢。”
她話音還未落下,門簾後就傳來了楚雲沐嘰嘰喳喳的聲音:“是不是楚千塵來了?”
楚千塵就進去看楚雲沐了,沈氏和楚千凰也一起進了屋。
楚雲沐才剛睡了個午覺,使喚著丫鬟伺候他起身,嘴巴一點也沒停下。
“楚千塵,你快告訴娘,我真的已經全好了!”
“你看我,現在精神多好,胃口多好,我中午還足足吃了兩碗米飯呢!”
“我都養了這麼多天了,再讓我養下去,我從頭到腳都得發黴了。”
楚雲沐一邊說,一邊還悄悄地給楚千塵塞了一個他編的草編,拼命使著眼色,意圖行賄。
楚千塵被他逗笑了,忍不住又去揉他的頭。
楚雲沐想避,又忍住了,想著還要求楚千塵呢,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
楚千凰怔怔地看著他們,腦海中不禁浮現那一日楚雲沐避開自己的那一幕,“大姐,男孩子的頭不能揉的。”
她霎時就有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就彷彿有一道看不見的門,把她排擠到了門外,她既插不上嘴,也無法融入。
楚千凰突然就動了,朝楚雲沐走近了幾步。
大丫鬟見狀,便識趣地避開了。
楚千凰親自給楚雲沐繫上了袍子上的帶子,心疼地柔聲道:“沐哥兒,還好你沒事。”
她伸手在他臉上的傷痕旁輕輕地撫了一下,“沐哥兒,以後你還是別練騎射了,萬一再出事。”
沈氏聞言,微微蹙眉,不贊同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