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092革職

楚千塵在濟世堂逗留了一個時辰,全然不知道兵部的調令在此期間送到了永定侯府,以楚令霄需要養傷為名,革了他的差事。

姜姨娘聲音發顫地念完了調令,幾乎不敢看楚令霄的臉色。

“拿給我看看……”楚令霄的聲音同樣在發顫,面色難看極了,白了青,青了紫。

他的斷腿到現在還劇痛難耐,大夫開的那些止痛的湯藥全都維持不了多久,而且,他因為怕做噩夢不敢睡,明明眼皮沉甸甸的,卻只能強撐著,不過才一天,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全然不見平日裡的高貴沉穩,整個人憔悴不堪。

這道兵部的調令對他而言,簡直是雙重打擊。

姜姨娘把那道調令遞給了他,他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它,目光停頓在左下角的兵部紅印上。

那血紅的印章是那麼刺眼,彷彿鮮血似的。

楚令霄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彷彿被雷劈了似的。

這個差事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為了這個差事,他費盡了心機,足足花了好幾月四處周旋,又花了足足五萬兩白銀打點,才把這旗手衛副指揮使的位子拿到手。

他真正的目標自然不是為了一個區區的副指揮使,而是指揮使這個位置。

他也是偶然得知,旗手衛王指揮使的父親在老家病重,每況愈下,王家請了不少名醫,都說王老太爺恐怕熬不到下半年。

一旦王老太爺沒了,王指揮使就要丁憂,那麼指揮使的位置自然也就空出來了。

這個位置是他振興侯府的希望。

這些年,他們永定侯府日漸式微,那些京中的宗室勳貴都不把侯府放在眼裡,遠的不說,近的就是上個月禮親王六十大壽,也沒給侯府送帖子。

要是他再沒個差事,這京城還有他們侯府的位置嗎?!

楚令霄覺得心如絞痛,喉頭突地一甜,一口鮮血自唇齒間噴了出來。

那鮮血染紅了他手中的那張調令,紅得觸目驚心。

姜姨娘見狀,驚聲尖叫起來,撲到了楚令霄身上,哭喊著:“侯爺……侯爺您別嚇妾身啊!”

姜姨娘淚如雨下,臉色煞白,彷彿隨時都要暈厥過去似的。

瞧姜姨娘這副沒有主見的樣子,大丫鬟知道是指望不上她了,連忙吩咐小丫鬟道:“快,趕緊讓人去大夫來!”

“再讓人去通知太夫人與大夫人。”

“……”

屋子裡亂成了一團。

姜姨娘嚶嚶哭個不停,丫鬟們來來去去。

不一會兒,整個侯府都驚動了,都在說侯爺因為被兵部撤了差事氣得吐血的事。

楚千塵剛剛回府,琥珀早就在門房那守著她,順手接過了她手裡的那些藥包,又把這件事與她說了。

楚千塵動了動眉梢,在短暫的驚訝後,她就抿唇笑了。

“姑娘。”琥珀瞧著自家姑娘,總覺得她有些怪怪的,就像是偷了腥的貓兒似的。

楚千塵愉快地往著琬琰院方向走去,步履輕快得簡直快要飛起來了。

她可以確信,這肯定是王爺在給她出氣。

那是,王爺一向待她最好了。

楚千塵回了琬琰院後,就把自己關在小書房裡,亢奮地製作著十全膏。

這一忙就是足足兩天。

這兩天因為楚令霄的腿傷,太夫人免了他們的請安,太夫人忙著讓人在京城以及附近的城鎮四處尋擅骨科的名醫。

楚千塵除了每日去探望楚雲沐外,基本上是足不出戶。

兩天後的黃昏,楚千塵終於製作好十全膏,經過反覆熬製、過濾後,十幾個藥包最終只做成了約莫一個瓷碗的藥膏。

她把十全膏分了兩份,一份以白底藍花小瓷罐裝著,另一份以一個黑色的小瓷瓶裝著,又額外往裡面另加了幾味藥。

楚千塵把那個黑色小瓷瓶抓在手裡,嗅了嗅,嘴角勾出一個弧度。

她走到窗邊,雙手把窗扇推開了。

窗外的庭院裡,空無一人,只有那花木隨風輕輕地搖曳著。

楚千塵喊了一聲:“薛公子?”

庭院裡的一棵梧桐樹肉眼可見地輕顫了一下,彷彿受了驚嚇,抖了抖似的。

下一刻,一身青衣的薛風演從梧桐樹上一躍而下,神情古怪地朝窗邊的楚千塵走來,臉上還有些懵。

雖然他隱約猜到,楚千塵大概早就發現有人在暗中跟著她了,但是她怎麼確定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