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染給皇帝,但眾人都心知他這是在對皇帝下逐客令。
“區區風寒而已,朕還沒那麼金貴。”
皇帝淡淡地打斷了雲展,微微笑著,只是笑意不及眼底。
前方的空氣中火星四射,氣氛緊繃,劍拔弩張。
某些人默默地落後了幾步,瞧著沒人注意,再往後退幾步。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他們還是避得遠些好,反正就是宸王失了兵權,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好處。
“啪!”
前方的堂屋突然傳來一陣瓷器落地聲,一個茶盅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
那個失手摔了茶盅的丫鬟惶惶不安地看著庭院裡的皇帝。
“喧譁!”
下一瞬,就聽一個略顯清冷的女音不悅地斥道。
少女的聲音如山澗泉水潺潺而來,明明不輕不重,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
皇帝微微蹙眉,循聲望去,就見一道青碧色的身影從次間走入堂屋中。
纖細的少女臉上蒙著一方面紗,對著屋裡的幾個丫鬟說道:“我讓你們安靜這麼簡單也做不到嗎?”
“你們既然請了我來給宸王治病,就該守我的規矩!”
她微蹙著眉頭,神色與語氣間透著幾分倨傲之色。
是她!皇帝一眼就認出了楚千塵,在一棵梧桐樹下,停下了腳步。
淡淡的梧桐樹影映在皇帝的臉上,讓他的神情看著高深莫測。
“神醫!”雲展快步走入堂屋中,鄭重地對著作勢欲走的楚千塵拱了拱手,“是她們失禮了,請神醫莫要見怪。”
那些朝臣們也都在猜測楚千塵的身份,雲展的話驗證了他們的猜測,這下,他們都確信了:宸王果然病重!
在場的有二十來個勳貴朝臣,各有各的立場,神情各異,三三兩兩地交換起眼神來。
有的人憂心忡忡地皺起了眉頭,宸王若是真的病重,訊息傳到南昊人耳中,會不會蠢蠢欲動;有的人靜觀其變;至於那些個保皇派則是心下暗喜,思忖著宸王既然病重,就勢必要交出兵權。
忠勇伯急忙上前,也進了堂屋,對著雲展厲聲喝斥道:“雲展,你胡鬧什麼!!”
忠勇伯外強中乾,心裡其實慌得不得了:任傻子也能看出來皇帝現在擺明了是來找宸王的麻煩,想確認宸王是不是重病。雲展如此亂來,這不是存心跟皇帝作對嗎?!
萬一皇帝遷怒到雲家身上,他們雲家可就被這逆子害死了!
若非皇帝和其他朝臣此刻就在外面的庭院裡,忠勇伯早就一巴掌往雲展臉上招呼上去了。
逆子,真是是逆子!
當初他娘把他生出來的時候,自己就該掐死他免得害了全家老小!
雲展依舊沒理會忠勇伯,好聲好氣地對楚千塵道:“勞煩神醫了。”
楚千塵一臉不耐地撫了撫袖,道:“我在行針,差之毫釐謬以千里。要是再吵,針行錯一步,後果自負!”
她最後四個字幾乎是一字一頓。
倪公公扯了下嘴角,心道:這什麼神醫倒是心高氣傲,和她當日在濟世堂時一般模樣,目中無人得很!
想起那日這神醫對著皇帝和太子還大放闕詞,倪公公心裡就是複雜:除了宸王,大概也只有這個不知所謂的神醫敢對皇帝甩臉子了。
倪公公悄悄地去看皇帝的臉色,以為皇帝再次見到這個神醫會震怒。
不想,皇帝反而微微翹起了嘴角,似乎心情不錯。
皇帝的確是心情甚好。
從這個神醫方才的寥寥數語中,等於已經證實了一點,顧玦病了,而且病得不輕。
顧玦簡直是病糊塗了,病急亂求醫,還真把他的命寄託在這麼個沽名釣譽、目下無塵的小丫頭身上!!
可笑,真真可笑!
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皇帝懶得計較她到底是什麼態度。
皇帝往前走了幾步,停在了堂屋的屋簷下,“憂心仲仲”地插嘴問道:“宸王不是風寒嗎,莫非病得很重?”
楚千塵恍若未聞般轉了身,對著雲展丟下一句:“雲展,我需要安靜,別在這裡吵吵嚷嚷的。”
最後一個字還未落下,她就撫袖走了,丟下這屋裡屋外的數十人面面相覷。
那道通往次間的門簾打起又落下,門簾輕輕地來回搖晃著。
皇帝后方的那些朝臣們包括忠勇伯全都驚呆了,他們還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