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敢這樣不把皇帝放在眼裡。
周圍陷入一片寂靜。
皇帝望著那道門簾,心情變得更好了,精明眼眸中掠過一道利芒。
雲展也看了一眼門簾,微微蹙眉,眼神幽深,替楚千塵答道:“皇上,王爺只是風寒……”
“雲展,住口!”忠勇伯再次對著雲展怒斥道,額頭冷汗涔涔,“不要胡言亂語!”
忠勇伯惡狠狠地瞪著雲展,眼裡充滿了警告:宸王分明是重病,都到了這個地步,這逆子還在幫宸王遮掩,那麼皇帝真要追究起來,這就是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可是殺頭的大罪!
忠勇伯感覺背後已經汗溼了一大片,又放軟了語調:“王爺是皇上的親弟,皇上一片拳拳愛弟之心,御駕親臨王府那也是擔心王爺的身體……”
“既然皇上擔心王爺,那就請回吧,”雲展恰如其分地抓住了忠勇伯的話尾,介面道,“神醫正在給王爺治療,必須全神貫注……”
說著,他再次看向了皇帝,與皇帝四目對視。
這逆子怎麼說話的!忠勇伯又被雲展氣到,胸膛劇烈地起伏了兩下。
皇帝心裡也覺得雲展不識抬舉,不識時務,事到如今他還幫著顧玦對自己無禮,不過,他這番話也算是變相地承認了一點——
顧玦重病。
皇帝無論心裡多想讓顧玦死,但是那些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幽幽嘆了口氣:“九皇弟都病成這樣,你們怎麼都不來報,怎麼也該請幾個太醫過府才是。”
“傳朕的口諭,去太醫院傳幾個太醫過來!”皇帝吩咐倪公公道,瞳孔明亮得出奇。
這時,門簾再次被打起,薛風演從次間走了出來。
他對著皇帝躬身抱拳,道:“多謝皇上的好意。末將等已經為王爺請了神醫。”
皇帝又那道門簾瞧了一眼,只以為薛風演是奉顧玦之命出來的,嘲諷地勾了下唇角。
皇帝說要給顧玦傳太醫本來就是做一番態度給朝臣看了,薛風演的拒絕正和他的心意。
顧玦的幾個手下還真是跟顧玦一樣自以為是,非要請個江湖郎中給顧玦看病,也難怪怎麼都治不好了。只可惜,這顧玦命裡卻還有一線生機。
自己非得斷了他這生機不可!
不知何時,原本被雲層擋住的太陽又冒出了頭,金燦燦的陽光傾瀉而下。
皇帝微微一笑,抬眼望著藍天中的燦日,意味深長地對著倪公公說道:“朕說得沒錯吧?今天是個好天氣。”
“皇上說得是。”倪公公笑眯眯地唯唯應諾,心裡也是感慨:玄淨道長還真是算得準!
皇帝勾唇,吩咐道:“宣玄淨道長到校場。”
倪公公應了聲“是”,吩咐一個青衣小內侍去辦差,他自己留在皇帝身邊伺候著。
皇帝走了,那些隨行的朝臣們自然也只能跟上。
望著皇帝一行人遠去的背影,雲展與薛風演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
皇帝特意來這麼一趟,肯定不是為了來確認王爺是不是真得病了,怕是還有後招。
不過,兵來將擋,他們宸王府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軟包子!
雲展也大步跟了上去,自是為了送走皇帝這個不速之客。
出王府時,忠勇伯狠狠地瞪了雲展一眼,想說讓他有本事以後別回伯府,可話到嘴邊,又想起雲展自回京後還從不曾回過伯府。
忠勇伯拂袖而去。
皇帝一群人風風火火地來,又風風火火地走了。
六月盛夏,天氣炎熱。
當一行人回到校場時,那些大臣們已經被曬得滿頭大汗,幾個老臣簡直要被曬得暈厥過去了。
不少人都有些納悶,皇帝親自走一趟,到底有什麼用意。
校場內,依舊是啼聲隆隆,正在進行第三輪騎射比賽。
無論是皇帝,還是其他人都無心觀賽。
皇帝前腳才剛回到高臺上的雅座中坐下,後腳玄淨隨那個青衣小內侍也抵達了。
玄淨渾身上下不見一滴汗,悠然自得,與周圍滿頭大汗的朝臣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果然是高人!倪公公再次暗歎,把玄淨引到了皇帝跟前。
“參加皇上。”玄淨給皇帝行了禮。
皇帝開門見山地說道:“道長,朕方才去了趟宸王府,才得知朕的九皇弟宸王重病,你且算算他要怎麼才能度過這一關?”
皇帝含笑看著玄淨,那雙幽深的眸子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