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這支隊伍瞧著浩浩蕩蕩,聲勢赫赫。
這麼一支隊伍從校場到宸王府的一路上也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尾隨,隊伍更浩大了。
一行長長的車馬停在了宸王府的朱漆大門前。
一個小內侍跑去敲響了王府的大門,很快,王府的門房就過來應門。
小內侍趾高氣昂地嚷道:“皇上駕到,還不速速來迎!”
於是,王府的朱漆大門就這麼開啟了,這還是顧玦從北地回京後,王府的正門第二次開啟。
兩隊王府親衛訓練有素地從府內出來了,在大門裡外站成兩排,身子筆挺,氣勢驚人,完全不像普通的護衛。
他們也確實不是普通的護衛,全都是跟著顧玦去過北地,在戰場經歷過生死錘鍊的,他們只是這麼靜靜地站在那裡,就彷彿一把把藏在鞘裡的寶刀似的,連那些禁軍都被壓下一籌。
當他們立定後,著一襲寶藍錦袍的雲展大步流星地來了,頎長的身形挺拔如松,步履矯健。
他目不斜視地走到了金碧輝煌的龍輦前,端端正正地抱拳行禮:“皇上親臨,末將有失遠迎。”
從頭到尾,他看也沒看後方隨駕的忠勇伯一眼,忠勇伯面色微凝,心裡暗罵:逆子!
其他眾臣神情各異地交換著眼神。今日皇帝御駕親臨宸王府,照理說,宸王作為臣子自當是親自來迎,可宸王卻只讓雲展來迎。
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宸王府,從朝臣到百姓,宸王卻“敢”這般輕慢皇帝,到底為何?
眾臣不禁浮想聯翩,到底是宸王狂傲到了目無聖上的地步,亦或是,無法來迎駕呢?
皇帝慢慢悠悠地挑開了窗簾一角,露出半張臉,不冷不熱地問道:“九皇弟呢?怎麼沒來接駕?”
“回皇上,王爺微染風寒,臥病在榻。”雲展簡明扼要地答道,不動聲色。
王爺這趟和秦曜去南陽,只帶了莫沉,留下他和薛風演,讓他們守著宸王府和楚千塵。
臨走前,王爺叮囑過,若是他不在的期間有人生事,皇帝既然相信他重病,那就讓皇帝以為他確實“重病”好了。
但是,雲展沒想到皇帝竟然會在親自前來。
“哦?”皇帝漫不經心地扯了下唇角,似是感慨道,“今天的武試第三場出了不少後起之秀,讓朕想起當年九皇弟的英姿。”
“這些少年是我大齊的未來,要是九皇弟能去現場嘉獎一下這些少年,那也是一則薪火相傳的佳話。”
皇帝這番話說得是冠冕堂皇,路邊一些百姓聽見了,不由熱血沸騰,目露異彩,覺得說不準那些參加武試的少年中就有下一個“宸王”。
雲展沒接話,皇帝“關切”地問道:“九皇弟的風寒可還好?請過太醫沒?”
“多謝皇上關愛,”雲展維持著抱拳的姿勢,“已經請了大夫。”
雲展這句話說得含糊不清,全然沒說顧玦的病情到底如何,不少朝臣們聽著心裡有數了:宸王十有八九真病得不輕,又不敢請太醫過府,生怕他的病情傳到皇帝耳中,讓皇帝拿捏了去。
在這種情況下,宸王還遲遲不露面,恐怕是病得起不了身了。
而皇帝今天突然起意來宸王府,應該也是想確認宸王的病況。
皇帝臉上的笑意更深,“朕既然來了,就去看看九皇弟。”
皇帝一副“友愛幼弟”的樣子,從在內侍的攙扶下從龍輦上下來了,然後昂首闊步地朝宸王府內走去。
雲展以及皇帝帶來的朝臣與錦衣衛也都跟了進去,只留了那些禁軍在王府外候著。
皇帝不是第一次來宸王府,因此也不用人領路,他就熟門熟路地朝著顧玦住的天水苑走去。
隨行的朝臣們卻是第一次進宸王府,不免四下張望了幾眼,不少人都暗自感慨:這宸王府未免也太空曠了點,彷彿主人不打算在此久住似的。
當他們來到天水苑的院門口時,氣氛又是一變。
天水苑的院子裡也站著兩排王府親衛,全都高大威武,一個個毫不掩飾地釋放出殺氣,彷彿一言不合,他們就會拔出他們腰側的佩刀。
後方的一些文臣此刻已經有些後悔了,覺得他們就不該跟著皇帝來的。
萬一皇帝非要見宸王,這些王府親衛又攔著,雙方一言不合就兵刃相向了呢?!
彷彿在驗證他們的想法似的,前方又響起了雲展冷淡的聲音:“風寒易傳染,皇上龍體金貴……”
雲展像是擔心顧玦會把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