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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不孝

周圍的其他王爺們一邊點著頭,一邊也開始管不住嘴巴地私語起來,說著“不成體統”、“損皇家威儀”云云話。

他們早就有些瞧不慣皇后了,把個區區的駙馬縱成了什麼樣,怎麼不飛上天啊!

皇后終究是個婦道人家,真是眼皮子淺得很。

這些王爺從前不說不管,也就是覺得這些瑣碎的家務事不適合他們男人管,而且也不想去當那個得罪帝后的出頭鳥。

現在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又由禮親王出面,他們也就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

這些聲音不算大,卻清晰地傳入了皇帝的耳中,宛如朝皇帝臉上甩了一記嘴巴子似的。

禮親王無視皇帝難看的臉色,義正言辭地嘆道:“既然皇上照撫不住皇妹,太后出面照撫一二,這也是太后對兒女的一片慈愛之心。”

這句話如刀子一樣狠狠扎進皇帝的心中。

皇帝:“……”

皇帝的氣息更急促了,憤怒的眼鋒死死地釘在禮親王身上。

他想發怒,但是這裡至少有七八位或遠或親的宗室長輩在場,尤其是禮親王,禮親王是宗令,是先帝的嫡出皇弟,深受先帝的器重,當年可是連先帝都敢罵,也就是最近幾年年紀大了,脾氣好了不少。

皇帝憋著一團氣,負手而立,聲音自齒縫之間擠出:“皇叔,是朕疏忽了。”

皇帝這句話聽著寬仁,把皇后的話攬到了自己身上,引來幾個王爺滿意地捋著鬍鬚頷首。

實際上,皇帝的心裡卻是把顧玦與殷太后母子倆給恨上了,這對母子這大過年的還非要給他添堵。

皇帝用全身的力氣壓下心頭那頭暴烈的怒龍,沒轉頭去看顧玦,繼續看著禮親王道:“日後,朕會讓皇后多多照看幾位皇妹的。”

他說得輕描淡寫,想要儘快帶過這個話題。大過年的,皇帝可沒興趣站在冷風裡繼續被人劈頭蓋臉地指著鼻子罵。

今天他的顏面都丟盡了!

後方人群中的顧玦原本不置一詞,全然沒跟旁邊的其他人私語什麼,只靜靜地看著皇帝挨訓。

現在眼看著皇帝的訓挨完了,顧玦突然開口了:“皇兄心繫天下,難免顧此失彼。”

他的神情與語氣皆是平靜無波,話語中不含一點情緒,可是這句話由他嘴裡說來,本就天然帶著一絲譏誚的意味。

什麼“心繫天下”、“顧此失彼”聽在皇帝耳中,字字都是意有所指,綿裡藏針。

皇帝好不容易緩過一分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變得更差了,空氣也隨之陡然降溫。

周圍的那些宗親們也立刻感受到了那種詭異的氣氛,眾人都自覺地往兩邊讓,一下子就在皇帝與顧玦之間空出了一條道。

皇帝徐徐地轉過身,直視著顧玦,兄弟之間只間隔了不到兩丈的距離。

兄弟兩人,一個還未到不惑之年,髮間已有了銀絲,眉宇間因為易怒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褶皺;另一個才剛過及冠,風華正茂,一襲大紅色皮弁服襯得他神采飛揚,宛如空中的驕陽般,引得人不由將注意力落在他身上。

在這種沉凝的氣氛中,顧玦依然鎮定從容,安之若素,漫不經心地將袖中的袖爐從左袖換到了右袖。

袖爐中除了炭火還是放了薰香的,於是隱隱飄出一絲香風,滿袖盈香。

那清雅的香味隨風鑽入皇帝鼻間,卻只令他覺得氣悶。

皇帝冷冷地扯了下嘴角:“顧玦,你這是在指責朕?”

皇帝對著顧玦直呼其名,氣氛隨之愈發凝重壓抑。

太子顧南謹神色黯淡,心口空落落的。過去他也與皇后提過幾次靜樂長公主的事,皇后不聽,皇帝更是聽都不想聽。

事情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帝后都有責任。

“皇兄多心了。”顧玦神色淡淡,寬大的袖口被寒風吹得鼓鼓,“靜樂她們與母后親近,我聽了也甚是歡喜,她們能時常進宮給母后請安,那也是替我們盡孝,皇兄以為呢?”

“……”皇帝的面色又變了變,沒有回答。

幾位長公主進宮那都是不用遞牌子的,畢竟皇宮是長公主們的孃家,哪有攔著不讓人回孃家的道理,若是帝后斥令公主們不得進宮,那往往是公主們犯了大錯。

皇帝突然就明白了,顧玦和太后母子籠絡靜樂她們,如此迂迴,怕就是為了這個。

如果長公主們時不時去壽寧宮給太后請安,那皇后不去,就是皇后不孝,那就意味著皇后、皇子、以及公主們等小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