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紮了好幾針。
也跟著擠進車廂的花叔,邊掐著她手中的穴脈,邊哄著緊閉著眼簾不肯睜開的她。
“小姐,你冷靜些,先把眼張開,這兒沒外人的,你別怕。”
“花嬸。”跑去附近商家討來了碗溫水後,沭策擔心地站在車門邊,看著花嬸將自制的藥丸塞進蘇默的嘴裡,再逼她一口口喝下大半碗水。
“你坐進去,咱們這就回家。”花叔跳下狹小的車廂,在沐策的肩上重重一按後,即跑到馬車前頭去。
座下的車輪飛快地轉動,搖搖晃晃的車廂中,花嬸扶著倚在她身上的蘇默,邊拍她順著氣邊在她耳邊不斷重複。
“沒事沒事,緩些來,慢慢吸氣……”
沐策眼中盛著疑惑,“她……”都過這麼久了,怎也不見她睜開眼睛?
花嬸嘆口氣,“不要緊。”
或許是因氣力耗盡的緣故,累極的蘇默身子軟軟的,在車中怎麼也坐不住,不忍看她因路況顛簸感到難受,沐策小心地將她摟在懷裡抱緊,一路無言地盯著懷中她那蒼白的臉龐,以及覆蓋住了一雙明眸,猶如兩隻黑蝶的長睫。
載著心焦人們返家的馬車,在來到了桃花山山腳下時忽地停住了,正當車內的人感到疑惑時,前頭傳來了獵戶雲武的聲音。
“花大叔,我也正巧要上山,麻煩捎我一程吧。”
花叔不想同他羅唆,直接朝身後問:“姑爺?”
“車小,坐不下。”沐策沒空給外頭好陣子不見的獵戶好臉色看,在感覺懷中的嬌軀因外頭的獵戶而變得有些僵硬時,他不住地在她背後拍撫著希望她放鬆。
雲武渴盼的目光,直看向後頭的車廂,在被車簾遮去了視線而無法瞧見蘇默後,他揚高音量往裡頭問道。
“三姑娘,這山路我熟,不如、不如就由我來為你駕車吧?”聽住在山腳下的獵戶說,他們一早就下山去了城裡,於是他便一直在這處必經的山道上等著,就盼能有個一親芳澤的機會。
“此事我家老僕能勝任,不勞煩。”沐策不耐地在後頭低喝,“花叔,還不走?”
馬鞭再次劃過天際,無情的弧度並未理會留在山道上的那顆愛慕之心,就在一路趕路的狀況下,他們四人在天色擦黑的時分就已回到了家中,用過飯喝過藥的蘇默,氣色雖還是很不好,卻已不再喘了,在稍事洗漱後,她便早早回房躺下。
處理好蘇默後,沭策帶著凝重的神情找來花家夫妻,打算趁今夜就把那些他所不知的事情全都問個清楚。
“三姑娘她……”花嬸握著手中的茶碗,很不願地再次揭開那段塵封的往事,
“她小時曾被人關在廢棄的柴房裡,那時受了涼,就落下了這病根。”
由府中下人們聯手扶養長大的蘇默,六七歲時,正是調皮的時候,有日不小心犯了錯,遭向來聽命於蘇大夫人的管家給關進了閒置不用的柴房裡。管家的本意是想說就關她個一晚,讓她反省反省就算了,豈料後來在忙起來後,他也就忘了這事。
那時正值初冬,大寒天的,她就這樣無水無米的捱了兩日,直到兩天役,發現孩子不見了的眾人,這才在柴房裡找著奄奄一息的蘇默。
花叔接菩開口,“那事不久後,有天夫人教唆了她自孃家帶來的下人們,聚在一塊兒齊聲嘲笑小姐的跛腳……自此以後,小姐每回被人當著面嘲笑她的腳,或是在人多一點的地方待久了,她就會兩眼發黑犯起病來。”
沐策不禁聽得怒火中燒。
“這事你們在帶她下山之前不早說?”怪不得自他來了這兒以來從沒見她下過山半回,而他倆,明知她有這病,卻還帶著她去城裡冒險?
花叔低著頭,頗自責地垂下了雙肩,“待在山上的這三年多來,也沒見小姐喘過一回,我們以為……以為她已經病好了……”
“大夫說過,這是心病。”花嬸拉過沭策的手輕輕拍著,要他沉澱下這一日下來他悶在腹中的火氣,“我就實話同你說吧,三姑娘她極怕外人。”
“極怕外人?”沭策錯愕地瞪大眼,不一會兒又摜緊了劍眉,“我也算是個外人,可也沒見她曾怕過我。”
她搖首,“沭沭你不同,你是三姑娘親手帶回來的。”
“那又如何?”
“她就是孩子心性,每每都把她撿到的東西當成自個兒的。”花嬸打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蘇默的心態,“所以說,你是自家人,不必怕。”
聽了這話後,沭策的面色不禁稍微緩和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