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人五錢銀子,便“自行由得我,官差急如火”,私信變成公文走驛站到了家。
而抓獲朝廷大官這類重大的行動,都能用來交易確實令人目瞪口呆。東林之禍時,武進縣有一個人送了一千兩銀子給魏忠賢的死黨李實,請求他逮捕禮部尚書孫慎行,果然孫氏被充軍。
崇禎十五年(1642年),御史楊學願上疏,深表廠衛出京“執行公務”之害。他建議:“外臣獲罪,但敕撫按檻車,送詣闕下,未為不可,若緹騎一遣,有資者家產破散,無資者地方斂饋,為害滋甚。”本來道理很簡單,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官員,當地的巡撫巡按完全可以解決,非得由錦衣衛出馬,無非是要藉此中飽私囊。崇禎皇帝接受上疏的建議,下旨:“東廠所緝,止於謀逆亂倫。其作奸犯科,自有有司在。錦衣衛校尉,毋得奉差需索!”可這道旨意沒什麼實質性意義,因為離大明亡國,崇禎自縊於煤山只有兩年了。執法活動公然成為牟取私利的工具,大明不亡真是沒有天理了。
這個倒黴的假校尉李國柱,只是一個例外,他實在不走運,恰好碰上人民群眾造反,誰想到一向被視為溫順的江南民眾也會有受不了而奮起反抗的時候。
附:《五人墓碑記》
五人者,蓋當蓼洲周公之被逮,激於義而死焉者也。至於今,郡之賢士大夫請於當前,即除魏閹廢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於其墓之門,以旌其所為。嗚呼,亦盛矣哉!
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為時止十有一月耳。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貴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沒不足道者,亦已眾矣;況草野之無聞者歟?獨五人之皦皦,何也?
予猶記周公之被逮,在丁卯三月之望。吾社之行為士先者,為之聲義,斂貲財以送其行,哭聲震動天地。緹騎按劍而前,問“誰為哀者?”眾不能堪,抶而僕之。是時以大中丞撫吳者為魏之私人,周公之逮所由使也;吳之民方痛心焉,於是乘其厲聲以呵,則噪而相逐。中丞匿於溷藩以免。既而以吳民之亂請於朝,按誅五人,曰顏佩韋、楊念如、馬傑、沈揚、周文元,即今之傫然在墓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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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男人割掉最重要的東西后(1)
金庸先生的《笑傲江湖》中,有好幾個江湖高手為了練成最高層次的武功,不惜自己去掉自己的那東西,變成一個閹人,如東方不敗和嶽不群。
“欲練絕世武功,必先揮刀自宮”,這是小說家演繹出來的一種武學上的因果關係,現實中不可能存在。但這個現象卻有某種象徵意義,那就是男人一旦捨棄了他最重要的東西,他必然會專心致志去做一件事,希望在別的方面得到補償,以證明他比一般的男人還像一個男人。《笑傲江湖》那些自我去勢,變成不男不女的江湖高手,練就絕世武功的目的只有一個:千秋萬代,一統江湖。
《葵花寶典》的象徵意義在於:男人要取得非同尋常的成就,必須壓抑甚至犧牲最符合人性的東西。那麼對男人的肉身和心理來說,捨棄性慾可算是犧牲了最原初、最本能的東西。生殖器承載了男人人生最高的榮耀和最重要的快樂。連這些東西都不要了,那麼所希望得到的補償絕非俗世的金錢能衡量的。
一種就是精神上的最高追求,留萬世之名,成千古偉業。比如司馬遷被漢武帝施以宮刑後,要洗掉這種恥辱,只能懷著孤憤痛苦,寫了史家之絕唱的《史記》,用他自己在《報任安書》中所說的那樣:“欲以窮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
還有一種就是權力上的追求,這就能明白為什麼太監比普通人的權力慾更強,更善於弄權,得到權力後更加狠毒殘酷。——他具有一種極強的補償心理,閹割後失去了男人的尊嚴和功能,只有手握大權,讓那些健全的男人匍匐在自己的腳下,心理上才能有一種平衡。就如東方不敗和嶽不群一旦統一了江湖,能號令天下的英雄,誰敢說他們不是偉男子呢?
魏忠賢,就是明朝熹宗年間的一位幾乎練成《葵花寶典》的東方不敗。
大多數太監,是還在孩童時被淨身入宮,被動地當了太監,而魏忠賢不然,他是真正的揮刀自宮,進宮做太監的。楊漣彈劾他的二十四大罪狀,第一條就是說他:“忠賢原一市井無賴人耳,中年淨身,夤入內地,非能通文理,自文書司禮起家者也。”《明史·宦官傳》說魏忠賢是河北肅寧人,“少無賴,與群惡少博,不勝,為所苦,恚而自宮,變姓名曰李進忠”。欠了一屁股賭債的魏忠賢,如果在老家按照正常的人生軌跡,他不可能發達,將永遠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