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廳外,然後由徐五爺代送出了門。
十一娘不由急起來。
大太太這個時候還沒有回來。
她正尋思著要不要派個人去找找,大太太帶著落翹施施然從花廳角門走了進來。
十一娘裝作沒有注意到她離開的樣子,低聲和甘家三小姐閒聊了幾句。大太太卻叫了五娘、十娘和她:“……我們也走了吧!你大嫂一個人在家呢!”
我們?是指誰?
十娘隨著五娘、十一娘曲膝行禮應“是”。
大太太微微地笑,什麼也沒有說,帶著三人向太夫人辭行。
太夫人說了幾句客氣話,和鄭太君一樣,送大太太出了花廳外,上了徐家的青帷小油車,然後由徐五爺護送到了垂花門,換了馬車。那徐五爺就很貼心地送了一張永平侯的名帖給大太太:“……要是遇到五城兵馬司的人,您拿了帖子給他們看就是了。四哥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一副怕岳母娘瞧不起女婿的口吻,十一娘不由嘴角一翹。
已經過了宵禁的時辰,大太太正擔心著,徐五爺之舉不亞於雪中送炭。她喜笑顏開地向徐五爺道了謝,又客氣了幾句,這才動身回了弓弦衚衕。
大波奶帶著杭媽媽在垂花門口等。
她一面親自扶婆婆下了馬車,一面笑道:“下午的時候,王夫人來看您了。聽說您去永平侯府了,她留了名帖,略坐了一會就走了。”
王?難道是茂國公家的誰?
十一娘有些驚弓之鳥,張了耳朵聽,差點踩翻了腳凳,還好冬青眼疾手快地扶了她。
“哪個王夫人?”大太太也很奇怪。
“說是在天津的時候和您偶遇的,”大波奶笑道,“丈夫是鎮南侯府王家的子弟。”
那個為了搶船位差點打起來的……
大太太恍然大悟:“原來是她啊!她來幹什麼?”一面說,一面朝裡走。
十一娘長長地透了口氣。
大波奶虛扶著大太太的右臂,跟著進了垂花門:“說是王大人放了福建布政使,這幾天就要啟程了。特意過來看看。看看爹和娘有沒有什麼要帶過去的東西或傳的話。”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大太太的腳步一頓,片刻後才重新抬腳:“我知道了。人走茶涼,也沒有什麼好帶的東西。”
大波奶恭順地點了點頭。
“庥哥呢?”大太太問道,“可曾歇下?”
“歇下了。”
“興哥呢?”
“在書房裡讀書。”
“大老爺在家嗎?”大太太又問。
大波奶笑道:“爹一早就出去了,剛剛才回。聽說您把十娘接了回來,高興著。正在堂屋裡等。”
自己的這位大嫂真是個伶俐的!
十一娘微微一笑。
丫鬟已撩了簾子服侍大太太和大波奶進了屋,三人魚貫著跟了進去。
大老爺看見三個女兒很高興,問了問她們去永平侯府的情況,然後問大波奶:“十娘住的地方可曾收拾妥當了?”
十娘忙道:“我跟十一妹擠在一個屋就行了。”
大老爺笑道:“屋裡又不是沒有地方住。擠什麼擠?何況還有丫鬟、婆子,一大堆人。想擠也擠不下啊!”
屋裡的氣氛就滯了滯。
她們回來的時候,誰也沒有提十娘身邊的那些人……十娘跟著大太太回來,連件箱籠都沒有……哪裡來的丫鬟、婆子。
十一娘睃了一眼大太太。
大太太神色自若。
大波奶已笑道:“十妹這次來的急,也沒帶什麼人。雖然說她一向和十一妹親近,可這樣擠在一起也不像話。我把十妹安置在了東廂房,又拔了兩個丫鬟過去服侍。爹,您看這樣可好?”
大老爺很滿意。微微點頭,不再問十孃的事。語氣溫和地對幾個女兒道:“雖然說是去別人家做客,可這做客也是件累人的事。天色不早了,你們都歇著吧!”又對大波奶道,“你也辛苦了。又要照顧小的,又要侍候大的,早點歇了吧!”
得到了公公的表揚,饒是大波奶,神色間也忍不住閃過一絲激動。她曲膝行禮,帶著五娘等人魚貫著退了下去。
大老爺就問起元娘:“……可好些了?”
大太太嘆了口氣:“能這樣拖著就是好事了!”
大老爺神色一暗。
大太太猶豫片刻,遲疑道:“要不,你去求求侯爺?看在元娘病得這樣厲害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