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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慶幸自己的福氣。

那秘書明白大勢已去,對李叔叔恨之入骨。秘書的兩個孩子,正值年少氣盛,也視李叔叔為奪去父親飯碗的仇人,一見到李叔叔就怒目相視。

母親與朋友通電話時,這個秘書經常在自己屋的電話上偷聽。有一次母親來電話了,她正通話時,李叔叔去秘書屋辦事,發現秘書在偷聽。李叔叔當即質問他為何偷聽?這秘書嬉皮笑臉地說:“我是楊老師的克格勃。楊老師歲數大了,腦子不好,我要保護好她。”

……

1990年秋,母親和李叔叔前往珠海過冬。這秘書和他孩子竟然將母親臥室的門鎖開啟,住進母親的臥室。當時香山寓所所有房子都供秘書和他兩個孩子使用,可他們還非要睡到母親的臥室,躺在母親的床上,蓋著母親的被子,枕著母親的枕頭……

世界上哪有這樣的秘書!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1992年3月母親出院後,到香山取兩個劇本,發現不翼而飛。母親很吃驚,氣惱。她明明記得去年離開香山時自己把劇本放在寫字檯的抽屜裡,還用報紙包好,怎麼就找不著了?母親在1992年12月26日日記中說:

更有意外事,當我要去香山取劇本時,小羅在電話裡說,我去年走時臥室的門沒有鎖。我更覺得蹊蹺了,去年走時沒有鎖門,他為什麼不立時打電話告訴我(他一直在香山替我看房子)?卻待半年多後,我要去了,他才說出?這種種貓膩令我十分寒心,我才恍然明白,我是個東郭先生。過去不少人說這個人不好,我全不信,這個事實狠狠教訓了我。以後我該擦亮眼睛了。可惜兩個劇本的丟失使我的文集從原計劃八本變成了七本……實在不寒而慄。

1993年長工資時,北京市文聯沒給小羅長,他又懷疑是李叔叔跟文聯領導說了他壞話,不顧母親身體有病,給母親打電話威脅道:哼,誰要背後壞我的事,我就讓他活不成!惡狠狠地重複了兩遍。

母親當時正在同仁醫院住院,給氣得說不出話,心臟驟然難受,趕忙吸氧。

一口一個“恩師”,對母親點頭哈腰的人,最後卻對母親這麼兇狠。

5月,母親回到香山,和羅秘書攤牌,決心解僱他,並給香山派出所打電話,講述了秘書威脅自己的情況。6月1日,派出所的警察乘車前來母親住處瞭解情況。小羅獲知後,態度大變,誠懇表示一定搬走。母親給他寫信說:

小羅,

一、前天電話上你表示可儘速搬走,這是明智的做法,越快越好。今我再特告知你,你最遲不得超過6月份搬走。因你有足夠的房子可以居住,完全有條件很快地搬走。

二、請你把我還在你手中的材料、東西整理好,全部交還給我——如我的圖章,兩個戶口本之一,和北植籤的住房協議。還有其他如我的信件,寫作資料等。

三、以前送給你的傢俱等,你叫我給你寫證明,這不合理(都有什麼,我哪裡都記得)。可由你一式兩份寫明,我可以簽字,分別儲存。你借用的部分,如書箱、線裝書及硬木小櫃等,在你搬走前,必須交回。

四、你修了電冰箱,由王同志給你送去110元修理費。

總之,目前大局已定,我希望你尊重自己,我們爭取善始善終。

楊沫

我忙於寫作,你有何意見,或對王同志說,或寫信給我,我需平靜,特忌外界干擾

母親在自己日記中說:

昨天給羅寫了條子,限他月底搬,要他還圖章、戶口本、房子合同等,但未見他迴音。常和李商量此事,心中甚煩,看來不由官方出面,他是不會走的。

6月10日下午,母親的電話線中斷,外面下小雨,並無大風,母親懷疑有人搗鬼,次日晨即派人到香山派出所報告。上午,派出所的田警官和周副所長前來看望母親,安撫了一番並又交換了些意見。之後,他們正式出面找小羅談,讓他儘快走人,態度還很客氣。

22。晚年的變化(3)

可是到了月底,這個病號還是沒走。

老兩口商量了一番後,再次向香山派出所求助。他們都年邁體衰,而秘書卻有一男一女兩個孩子。這倆孩子把仇恨集中在李叔叔身上,那個男孩公開對李叔叔說:我一見你就有氣!跟這家人住在一個院子裡,老兩口確實沒安全感。

母親對香山派出所領導談了秘書的最新情況,並詳細講了他怎麼冒領匯款;怎麼打著楊沫的旗號四處招搖撞騙;怎麼看房子弄丟了自己的劇本;怎麼讓他走,他賴著不走;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