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炮戰?
有了這樣的疑惑與顧慮,哈特中將的心態不像一開始那樣穩如磐石,而是在進與退、戰與避之間彷徨搖擺。稍後,他扭頭看看自己的參謀官,神情不悅地吩咐道:“你去一趟雷達室,親自看看裝在大口徑艦炮的‘中型戰艦’在雷達探測裝置上是什麼樣的狀態,以後再碰到類似的情況,千萬不要再被這樣的假象給矇蔽了視聽啊!”
一旁的加西亞上校從哈特的話裡聽出了不滿之意,這位艦長替自己的雷達操作員辯解說:“事實上,雷達是依據目標物對電波的反射來判斷其方位和大小的,在距離較遠的時候,它連戰艦和島嶼都沒法準確分辨,所以我們常常被……”
沒等上校說完他想要說的,“列剋星敦”號的主炮赫然發出震天怒吼,它的第一輪射擊以間隔方式打出四發炮彈,在這之後,兩艘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也展開了首輪半齊射。
眾人的注意力旋即轉移到了遠處海面。
從炮彈出膛到落下的一分多鐘時間裡,可見三艘敵艦兩度開火,彌散的硝煙在視線中形成了淡淡的薄霧,這對光學裝置的觀瞄精度會有一定的影響。看到敵艦附近有水上飛機活動,哈特中將開口了,他對加西亞上校說:“上校,我想我們迫切需要水上飛機前去觀察並報告彈著點情況。”
加西亞上校這才如夢方醒,匆匆對僚屬軍官做出安排。基於水上飛機在上一場戰爭中發揮的重要作用,列剋星敦級戰列巡洋艦的原始設計就配備了艦載機,而在現代化改裝期間,工程師將飛機彈射器從舯部移到了艦尾,騰出空間用以容納更多的艦載機和防空武器。完成改裝的列剋星敦級戰時可搭載4架寇蒂斯“海鷗”水上偵察機出航,三艦編隊即可搭載12架,基本滿足作戰偵察及炮火校射之需。
將飛機彈射器放在艦尾解決了一些問題,同時又帶來了另一些問題。儘管後部主炮朝舷側射擊並不妨礙彈射器的使用,可是要讓水上飛機彈射起飛,艦員們得先用拖車將水上飛機從舯部運至艦尾,而即使從炮口所對的另一側甲板透過,也會受到本艦炮擊及敵方炮彈的影響。此時“列剋星敦”號正處於編隊航行狀態,且航速較快,不適合將水上飛機吊放至水面起飛,而由於倚重雷達的作用,加西亞上校未在天亮前安排艦員做好偵察機彈射起飛的準備,眼下也只有硬著頭皮讓他們把“海鷗”弄到艦尾去。結果捱到敵方飛機抵近美英艦隊,“列剋星敦”號依然沒能起飛一架艦載機,好在隨行的兩艘美國巡洋艦和一艘英國巡洋艦彈射起飛了三架水上飛機,哈特中將和他指揮的混合艦隊這才沒有陷入極端被動的境地。
水上偵察機就位之前,同盟國艦隊在兩萬九千至兩萬六千米的距離上發射炮彈六十餘發,直接命中數為零,但有兩發落在“列剋星敦”號近舷海面,對艦體構成輕微傷害,並導致美艦右舷戰位上的艦員一死三傷;美英艦隊發射炮彈四十多發,直接命中數同樣為零,嘹望員觀察到有幾個彈著點非常靠近敵方旗艦,甚至一度將敵艦開火的炮焰硝煙誤認為是中彈爆炸的情景,而後又予以糾正。
兩架從美艦起飛的“海鷗”和一架從英艦起飛的“海象”升空後不久,“列剋星敦”號的防空警戒人員突然告警:“東面發現敵機4架,雙翼機,沒有浮筒,很可能是敵人的艦載戰機!”
艦橋上的軍官們迅速將視線轉向東面。此時霞光初露,天際邊有四個清晰的黑影,經望遠鏡放大,可見它們確如防空警戒人員描述的那樣,是典型的單發雙翼機,而且此處遠離陸地,它們應該是從航空母艦上起飛的艦載機。
對哈特中將和他的作戰人員來說,區區四架戰鬥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們的出現意味著附近有敵人的航艦活動。因為此前得到的情報有限,哈特並不知道敵人的護航船隊有一艘輔助航母,而亞速爾戰役揭幕至今,他已親身經歷過多次海空大戰,知悉艦載轟炸機對水面艦艇的威脅之大,要是敵人的航母編隊在附近海域,那麼不光是“列剋星敦”號,恐怕整支特遣艦隊都將遭到災難性的打擊。
來不及細細思考敵方航母出現在這裡的可能性有多少,哈特中將命令隨行輕艦艇施放煙幕,掩護三艘主力艦調頭撤退。接到命令,美英驅逐艦迅速在朝向敵方艦隊一側施放煙幕,可這樣一來,各艦的海面視線也受到了影響。興許是敵方炮火干擾了艦上的通訊,也可能是精神緊張導致了人為錯誤,在倉惶轉向過程中,“列剋星敦”號突然一頭撞上了英國輕巡洋艦“獵戶座”號。鋒利的艦艏幾乎把這個倒黴的傢伙從中切斷,碰撞當場造成了17名英國艦員死亡,並導致“獵戶座”號迅速側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