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英國戰船上,不明情況的海軍官兵們更是瞪大了驚愕的雙眼,爆炸形成的煙柱最終上升到了數米高空,即便是在十海里外的斯卡帕弗洛,人們恐怕也能夠看到這個意味著死亡的巨大‘陰’影!
在不到兩分鐘的時間裡,海面上的爆炸聲戛然而止,“納塔爾”號的殘骸仍然團繞在那可怕的煙塵當中,航行在它前方的驅逐艦、側旁的裝甲巡洋艦以及後方的戰列艦並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唯獨它被這樣一場毫無徵兆的爆炸所摧毀——沒有人望見魚雷襲來的白‘色’軌跡,沒有人看到水下探出的潛望鏡,沒有人看到任何敵人的蹤影,“納塔爾”號的悲劇彷彿是因為突然開啟的地獄大‘門’!
“是錨雷……”
“雷電”號上滿臉錯愕的貝利爵士,“愛爾蘭”號上心沉如冰的貝蒂,還有這支艦隊當中許多有經驗的軍官和士官,這個時候終於恍然大悟,可他們的醒悟並不意味著噩夢的終結,真正的夢魘才剛剛開始。
不多會兒,海風稍稍吹散了煙塵,重新出現在視線中的“納塔爾”號只剩下了半截艦尾,驅逐艦“米爾布魯克”號調頭朝它駛去,準備並救援艦上的倖存者,而為了避讓“納塔爾”號的殘骸,舊式戰列艦縱隊的領艦“共和國”號先是小幅右轉,因為“米爾布魯克”號出現在了艦艏前方,這艘愛德華七世級戰列艦又再向右調整航向,片刻之後,“共和國”號右舷前部突然發生爆炸,這一次,爆炸‘激’起的水柱衝到了戰艦桅杆的兩倍高,並將兩名猝不及防的英國艦員捲入海中,而猛烈的震‘蕩’還把艦長德瓦爾上校從通往艦橋觀測臺的舷梯震落下來,當場摔折了左‘腿’。
這一次,“共和國”號的爆炸與“納塔爾”號招致厄運前後相隔只有五六分鐘,由此可以排除偶然意外的一切可能,正常思維的推理結果頓時讓每一個人感受到了絕望的驚恐:艦隊闖入了德國人佈設的水雷陣!
“這……怎麼可能?”
坐鎮新旗艦的貝利爵士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事實擺在眼前,敵人將水雷這種典型的防禦‘性’武器投入艦隊作戰,而且獲得瞭如此顯著的成效。那麼,德國人究竟是在什麼時候以什麼樣的方式佈設了多少枚水雷?這些問題的答案貝利爵士此刻無從知曉。舊式戰列艦“共和國”號噸位只比裝甲巡洋艦“納塔爾”號多出3000噸,防護能力遠不及無畏艦和超無畏艦,它雖沒有像“納塔爾”號那樣發生彈‘藥’殉爆而在短時間內殞滅,但情況也絕不樂觀,更要命的是,餘下的11艘戰列艦和4艘裝甲巡洋艦還在朝著足以毀滅大英帝國勝利希望的方向前進。想到這支艦隊將在水雷陣中遭受滅頂之災的可怕場面,貝利爵士背後頓時湧起深深的寒意,他急忙下令“主力艦停止前進”。
不多會兒,“愛爾蘭”號的訊號上升起了與這一命令相符的訊號旗。除輕巡洋艦和驅逐艦可以保持航速,15艘大型艦艇立即執行了這一指令。為了讓這些由成上千個裝置組成的龐然大物順從於‘操’縱者的意志,更為了挽救它們岌岌可危的命運,艦上負責動力設施的軍官和水兵們全力以赴——他們必須在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讓螺旋槳從順轉變為倒轉,從而減小艦船的停車急停距離,這一流程不僅複雜,稍有不慎便可能給輪機系統帶來嚴重的技術損傷。
從下令的那一刻起,肩負重任的貝利爵士便一動不動地站在“雷電”號的艦橋觀測臺上。在他的注視下,15艘萬噸戰艦笨拙而又艱難地減慢航速,艦體‘蕩’開的‘浪’‘花’逐漸減少,旗幟飄動的幅也在悄然減弱,到了最後,所有的大型戰艦都停了下來,為降低鍋爐壓力而釋放出的白‘色’蒸汽瀰漫在艦隊上空,恍惚之間,人們彷彿置身幻境……
環視周圍,除了緩慢傾斜的“共和國”號,其餘大型艦艇還都安然無恙,貝利爵士繃緊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一些,他向通訊官吩咐道:“快給艦隊司令部發報,我們在斯卡帕灣東南方約30海里處進入了敵方佈設的水雷陣,請儘速派遣掃雷艇前來解困。”
從戰爭爆發開始,英國海軍就在斯卡帕灣周圍部署了各種警戒艦艇,輕巡洋艦、驅逐艦、炮艦、魚雷艇、武裝拖船以及掃雷艇分層次展開作戰巡航,形成了較為完備的防禦體系。一個多星期以來,尤其是在日德蘭海戰之後,德國潛艇造成的威脅驟增,它們在周邊海域潛伏、窺探、襲擊,使得往來於斯卡帕弗洛海軍基地的英國艦船不得不小心提防,但這些危險的獵手只有兩種武器——魚雷和甲板炮,潛艇佈設水雷在技術上完全可行,如今的問題在於多數潛艇噸位較小,只搭載少量水雷不僅無濟於事,還增加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