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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己泡好一壺茶,做好一塊厚厚的、多汁的三明治。我又坐回到書桌旁,把腿擱在矮腳凳上,拿起一卷艾利·弗爾的書漫不經心地翻開……“當一個民族沒有割脖子也沒有燒房子,也沒有被饑荒和屠殺奪去大批人口時,它就只有了一個功能——建造並且裝磺皇宮,讓宮牆厚得足以保護國王,他的妻妾、衛士、奴隸——兩千到三千人,讓驕陽、入侵也許還有暴亂無法得逞。圍繞著宏偉的中心宮殿的,是覆蓋著或平或圓的屋頂的房間,這是一派沙漠蒼穹的景象。一旦伊斯蘭教重新喚醒了它,東方的精靈會重新發現它。比它更高的是瞭望臺,同時又作為廟宇金字塔形的塔樓,其階梯被塗成紅、白、藍、褐、黑、銀、金色,透過狂風揚起的塵土,很遠就可以看見它在閃閃發光。尤其是在夜幕降臨的時候,那些遊牧民族看到在灰黯的沙漠邊緣的背景下,這些建築一動不動地、明暗有序地在發光,一定會因害怕而撤退。這是上帝的住所。這上帝的住所與由於地下的烈火和太陽的照耀而深深烙上各種鮮豔強烈色彩的伊朗高原由牛身或獅身的令人恐懼的怪獸看守。

這些怪獸來回走著……“

在離這兒幾個街區遠的地方,我們找到了一間裝備簡陋的屋子。這間屋子處在一個敘利亞人聚居的安靜的街區裡,在一座樓的後部。出租房子的這位婦女是一個來自新科合特的藍鼻子女人,是一個老妓女,每次我看到她都讓我顫抖。我們的這個街區裝上了所有可以想象得到的東西:洗漱盆、炊爐、暖氣、大碗櫥、老式衣櫃、附加床、木板條搖椅、木板條扶手椅、縫紉機、馬鬃毛沙發,一個上面裝滿只值幾分錢的小玩藝兒的書架,一隻空鳥籠。我懷疑在我們到來之前這個女人一直住在這間屋子裡。

說得好玩一點兒,這間屋裡籠罩著一種痴呆的氣氛。

能夠彌補不足的,是我的後門出去就有一個花園。這個由高高的磚牆圍起來的花園是長方形的,它讓我不由自主地想到在《彼得·伊貝斯森》裡所描寫的花園。

無論如何,這是一個讓人做夢的地方。夏季才開始,在傍晚,我可以拖出一把扶手椅,坐在花園裡讀讀書。我剛發現了阿特爾·威格納爾的書,正在一本接一本地貪婪地讀。讀完幾頁之後,我就會陷入夢幻裡去。花園裡的一切都誘人進入夢幻:輕柔、溫馨的空氣,昆蟲的鳴叫,鳥兒慵懶的飛動,樹葉瑟瑟,隔壁花園外路人的低語。

在這裡可以找到幽居獨處的一段寧靜時光。

正是在這個時期,有一天,出於一個非常偶然的機會,我偶爾遇到了我的老朋友斯坦利。福斯威斯·斯坦利開始有規律地到我家作客,常由他的兩個男孩陪著,兩個男孩,一個五歲,另一個七歲。他深愛他的孩子們,為孩子們的言行舉止深感驕傲。從斯坦利那兒得知,我的女兒沒有上私立學校,而且他告訴我,他的小兒子,那個也叫斯坦利的小子,對我的女兒很看不起。後邊這一條,他是樂滋滋地告訴我的,並且還說我女兒總是草木皆兵。至於他們如何相處,我得從他口裡打聽明白。

他向我保證說我沒什麼可擔心的,但是說這話的口氣意味著不大妙。可憐的老梅拉妮還拖著瘸腿拄著柺杖在醫院裡幹苦活,晚上又受她的靜脈曲張病的折磨。她和莫德的不合正處在最激烈的時候。莫德當然還在給別人上鋼琴課。

正如斯坦利總結的,我不再去看望她們。她們已經對我不抱希望,認為我沒有希望了,不負責任。只有梅拉妮表面上還說我幾句好話,不過梅拉妮又是一個行動不便的傻瓜(斯坦利是一個敏銳、圓滑的傢伙)。

“你能不能私下告訴我沒有人在家的時間?”我求他,“我想看看那地方怎麼樣了。我想看看孩子們的玩具,至少。”

斯坦利沒覺到這個請求有何高明之處,但是答應考慮一下。

然後他很快加上幾句話“你最好還是忘記她們。你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為了你自己,請別放棄,接著走下去吧!”

他大概已經感覺到我們沒有足夠的食物,因為每次他來我這兒都帶來一些食物,他妻子做的“精美”的大雜燴的殘羹剩菜、肉湯、燉菜、布丁、火腿。正是我們所需要的美餐。說實話,我們都巴望他的來訪了。

我並沒有發現斯坦利有什麼顯著的變化,但是我注意到他更勤奮了。他告訴我他晚上在下紐約的一家大印刷公司工作。時不時,從家裡瑣事中一找到一點兒時間,他就試圖寫點兒東西,但是他發現太多的家庭瑣事讓他無法集中精力,不管怎麼說,他現在的興趣在孩子而不在寫作。他希望孩子們過上好日子,一旦他們年齡到了,他就送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