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確信不疑他能賣給資料供應社的負責人,他們是好朋友。“
“那他們要我——或者說你,對不起!——每天寫些什麼?”
“世界上的任何東西。”
“不是吧?”
“當然是。不然我根本想都不會想。”
我必須承認這聽起來太妙了。那……她做房地產,我來每天寫篇專欄。不錯,“一週一百美元,你說?那他也太好了……我是指克羅姆韋爾。他一定為你想了很多。”(滿臉一本正經說的。)
“這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瓦爾。他只是想對我們有些幫助。”
“他知道我的一些情況嗎?我的意思是,他有沒有懷疑什麼?”
“當然沒有。你是不是有點兒不正常?”
“哦,我只是有點兒疑惑。有時候像他那樣的人……你當然也知道……有時候你可以什麼都告訴他。我想哪天見見他,我很好奇。”
“那簡單。”莫娜說,面帶微笑。
“你什麼意思?”
“當然,你只要抽個晚上到莫斯科維茲酒店來找我就行。我會介紹說你是我朋友。”
“這主意不錯。我會去的,一定會很有趣。你可以說我是猶太醫生,怎麼樣?”
我又補充說,一不過在我們放棄糖果生意之前,我想試一試我的想法——如果我們派兩個信差到各個電報辦公樓去,我們也許可以一下賣掉幾百盒。“
莫娜說,“你正好提醒了我。糖果店的那人請我們下週六吃飯,他想透過請客來表明他很欣賞我們,我想他會提出資助我們做生意。我不願冷冷地拒絕——要是我的話,你很可能會傷他的感情。”
“當然。他那麼慷慨,他為我們做的比我們以前的任何朋友都要多。”
接下來的幾天全都用於給我在電報公司的老相識寫私人簡訊。我甚至給副總經理辦公室的一些人寫了信。在設計送信路線的過程中,我意識到兩個信差遠遠不夠,我需要六個——如果要這一行動一舉成功的話。
我計算了可能的收入,大概總共有五百多美元。我一面想著,糖果生意的最後一筆收益近來不錯,一面滿懷希望地搓著兩手。
這一天到了,我選了六名精明的小夥子,講明要求,然後開始行動。
到晚上的時候,他們陸續回來了,包仍還滿滿的,一盒都沒賣出去。一盒。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可付了他們錢——一筆可觀的數目!我一下坐到了地上,四周都是糖果包。
我用膠紙粘在糖果盒上的信仍未啟封。我一封一封地拿起來,每拿一封都搖頭。
“難以置信!難以置信廣我來回地重複這句。最後我找到寫給吉米·勞舍爾和史蒂夫·羅密歐的信。我把這兩封信掂在手中好一會兒,怎麼也想不通。如果連吉米和史蒂夫這樣的老朋友都靠不住,我還能靠誰呢?
無意間我開啟了寫給史蒂夫·羅密歐的信,在信頭的上方寫了一行字,儘管還一字未讀,我已心寬了許多,至少他做了解釋。
“斯皮瓦克在副經理辦公室攔截了你的信差,還通知所有的人都別買糖果。對不起,史蒂夫。”
我又開啟吉米的信,一樣的訊息。還有柯斯帝根的信,還是一樣,這時我勃然大怒。“這個混蛋斯皮瓦克!他用這種方法報復我!”我發誓下次碰見他,我當街就扭斷他的脖子。
我站在那兒,手裡攥著柯斯帝根的信。我有很久沒見到他了,也一直沒收到過他的信。他可用鐵拳,如果讓他給斯皮瓦克一個小小的教訓,那可真是件稱心事!
他只需在某個晚上把那傢伙騙到住宅區這邊來,在小河附近找條沒人的小巷就可下手。那討厭鬼居然肯這麼費心思——居然打電話通知布魯克林、曼哈頓、布朗克斯的每一所辦公室!我也很奇怪吉米沒派個人來通知我,那樣我就可以省很多事了。
不過他很可能也缺人手,他一向都缺。
我開始想我認識的那幫笨蛋有哪些會隨時都樂意為我效勞,在十四大街辦公室的那個夜間值班員,他一賭起來就沒完;他的上司一直在努力勸說總經理用信鴿送電報。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像這個傢伙一樣冷酷無情。為了有幾個美元賭馬,他什麼都做得出來。還有在魚市的駝子,一個徹頭徹尾的惡魔,屬於那種披著人皮的狼。
還有阿瑟·威爾頓,夜間信差,曾做過傳播福音的牧師,但現在卻形同廢物,大小便都失去了控制。以及狡猾的小吉米·法爾佐,貌如天使般善良,心卻似惡棍般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