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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克羅姆韋爾留下什麼印象。就好像我們也告訴過他我是個印第安人或愛斯基摩人。他很好奇,想知道我是怎樣謀生的,於是我依照預先制定的計劃,告訴克羅姆韋爾我是個醫生,和克倫斯基醫生一同開了個診所。他看了看我的手,很嚴肅地點了點頭。

對於我來說,在那個度日如年的夜晚,最困難的事莫過於要記住克倫斯基的太太是我的太太了。當然,這是克倫斯基那個機靈的腦瓜裡冒出的又一妙招。他認為,這樣可以轉移對方對我的疑心,每次我看她一眼,就覺得彷彿是狠狠打了她一下似的。我們使勁勸她喝酒,可她只是啜上一小口就把杯子推開了。可是當夜色降臨之後,我們鬧得越來越大膽,她也高興起來了。每次她歇斯底里地笑完之後,我都怕她會得病。她哭起來也挺讓人同情的。

另一方面,克羅姆韋爾也是個性情中人。有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們在笑什麼,可是我們的笑聲頗具感染力,所以他也就毫不在意地笑起來了,他時不時地問幾個關於莫娜的問題。很顯然,他把莫娜當成個奇特的人物了,儘管她很可愛。我們當然得裝作是和她從小玩到大的,我們說她寫起東西來簡直棒極了。她寫了整整一系列詩、散文和小說,可是;我們肯定她一直很謙虛,根本不願提及這些。克倫斯基甚至有點兒離譜地說她不久以後將會成為美國文壇上第一位的女作家。我裝作不太確信那一點,卻同意她具有非凡的天才,極有可能獲得成功。

當克羅姆韋爾問我們她都出過什麼專欄作品的時候,我們表現出一副茫然無知的樣子,其實是傻了眼。她怎麼會去做這種事呢?

“我們還是別談這個吧。”克倫斯基說。“要她做那種事情簡直是浪費時間。”

我表示同意。克羅姆韋爾一頭露水,他不明白寫每日專欄有什麼不好的。再說,她需要一筆錢。

“錢?”克倫斯基嚷道,“錢?那麼,我們倆是幹什麼的?我相信馬克思醫生和我能照顧到她的需要。”他看起來對於聽到莫娜需要錢這個說法迷惑不解,事實上,是自尊心有點受傷害。

可憐的克羅姆韋爾覺得他失言了,他向我們保證這只不過是他一貫的印象。可是,話又說回來,他希望我們還是看看那些專欄,然後老老實實地給它們個評價,他說他自己不會判斷,要是文章的確不錯的話,他就可以拍板錄用她了。他這次沒提一週支付一百美元稿費的事。

我們為這又幹了一杯,然後把他引到別的話題上。要想讓他分心也挺容易的,他心裡只惦記著一件事——她什麼時候來?每過一會兒,他就要出去往華盛頓打個電話。我們總是想法不讓他去,我們知道莫娜不會來的,至少在我們離開這裡之前來不了。她讓我們凌晨一點鐘之前把那傢伙弄走,所以,我們就盼著把他哄高興了,然後叫輛計程車把他送走拉倒。

我試了好幾次,想找到他住哪裡,可沒找著。克倫斯基覺得這不重要——任何一家老牌旅館都會這麼做的,在事情的進展過程中,我自忖這樁愚蠢的生意做成的原因。這根本沒有意義,後來,我得知莫娜本來認為讓克羅姆韋爾知道她是一個人住這一點很重要,當然,這樣做也可以看看克羅姆韋爾是不是真對我們有誠意,還是隻對她感興趣。但是,因為克倫斯基的原因,我們後來放棄了這個念頭。由於他自己一些奇特的原因,克倫斯基不同意這麼做。我當然得和他的觀點保持一致。他覺得沒人會相信他發明的這些小把戲的,它們太聳人聽聞也太離奇了,所以我不知道醉得半死的克倫斯基能不能把這事辦好。當然,我們編的故事越離譜,我們笑得就越歡。當然是只有我和克倫斯基。我們盡情地笑使克羅姆韋爾覺得莫名其妙的,不過後來他也作為“職業病”而見怪不怪了。

要相信克倫斯基的話,那麼十之八九就像在做犯罪實驗。除了極少的一些人,所有的外科醫生都是虐待狂。在說了我們對人類的殘忍虐待還不夠,他又長篇大論地描述我們如何殘忍地對待動物。其中的一個是他在陣陣笑聲中講述的一個很折磨人的故事。這是關於一隻兔子的,在經過大量的注射、電擊和各種各樣甦醒的方式之後,那隻可憐的兔子已經被弄得不成樣子了。更有甚者,他詳細解釋了一下他,克倫斯基。又把那隻可憐的小動物剩下的部分煮了煮做了個湯。很顯然,煮湯前他已經先吃了一部分了,別忘了,那隻可憐的兔子是注射過砒霜的。對於這一點,他放聲大笑。克羅姆韋爾聽了這個血淋淋的故事之後,頭腦似乎清醒了一點兒。他說克倫斯基居然還活著,這可真是太糟糕了。然後,他為這個想法盡情地笑了好一陣子,又有意無意地幹了整整一杯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