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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部分

戚。棺木開啟著,我上前排著隊,親吻著安娜·克霍列夫那冰冷、大理石般的面頰,跟她作最後的道別。短暫的片刻,我俯視著她,覺得即便她已死了,人看上去還是那樣的美麗,然後我走回去,站在悼念人群的邊上,那些掘墓人開始工作。

也就在這時,一件令人意外而興奮的事發生了。

當我站在那裡看著那棺木被緩緩地下放入那凍實的土中時,我注意到悼念的人群中,有一對老年夫婦手挽著手站著。那老婦的臉滿是深深的皺紋,但在她包著的頭巾下,我能看見她那灰白的頭髮裡有一縷褪淡紅色的。那男的是非常的衰老,他的身子因年邁彎得幾乎像一張弓。

他戴著一個黑色的皮手套,套在他那僵硬的左手上。

我只感到渾身打了個激靈。

那對夫婦靜候著,直等到那棺木被沉放到土裡,然後那男的走上前去將一束冬季玫瑰放入敞開著的墓穴。他退回步子,又站在那裡過了片刻,然後我看見他抬眼望著埃歷克斯·史朗斯基的墓石。很長的時間裡,那老人就站在那裡,好似沉浸於回思之中,直到那個女的牽起他的手臂,在他的臉頰上嘬吻了一下,然後帶著他轉身離開了。

當他們蹣跚著步子從我跟前走過時,我的大腦因興奮而飛快地閃著念頭。

我的心怦怦狂跳著,然後探出手輕拍了下他的肩膀並用俄語發問道。“少校路金?是尤里·路金少校嗎?”

那老人怔住了身子,他那混濁的眼睛朝上看著,研究著我的臉。

有一片刻,他看起來似乎不知所措,然後掉頭掃了一眼他的妻子,最後用很低啞、衰弱的聲音回答我的問題。

“對不起,先生。你弄錯了。我是姓斯代弗諾維奇。”

那對夫婦繼續走著。然後我想說什麼,卻想起來了這個姓,這是史朗斯基的家族姓,我整個人愣在那裡。我看見那對老人邁進停在附近的黑色轎車裡的一輛,轎車順著狹窄的公墓小道駛離了,紅色的尾燈最後消失在密集的雪片中。

這是尤里·路金嗎?

或許吧。

我倒希望認定他沒像安娜·克霍列夫講的那樣真的死去了。

但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經找到了我自己所求的真相。我已經掘開了往事,了卻了我的宿願,現在是時候把它們掩埋起來了。

我最後看了一眼那三塊墓石,然後轉過身朝公墓門口走回去。

譯後注

諾夫德維奇公墓在許多中文媒體介紹裡也被意譯為“新聖女公墓”。誠如小說裡所描述的那樣,這個公墓安葬著許多蘇聯史上的名人,如政治家赫魯曉夫,文學家契柯夫和鋼琴音樂巨匠肖斯塔科維奇。即便在小說問世後,仍有新的名人被安葬在那裡:戈爾巴喬夫的夫人賴莎,以及前不久去世的前俄羅斯總統葉利欽。

小說中所提到的有些事是歷史上確實發生過的事件,如尤里·路金執行逮捕行動所涉及到的“醫生陰謀案件”;斯大林死後,流亡在歐洲的俄羅斯反蘇組織的一些領導人突兀地紛紛被暗殺;以及斯大林臨死前計劃對猶太人的清洗。

《雪狼》小說的原作者是格林·梅德(glenmeade)。他其實是個愛爾蘭人,出生在都柏林。他曾經為愛爾蘭航空公司工作了很多年,作為一名飛行駕駛訓練員。後來又當過《愛爾蘭時報》的記者,現在則是全職寫書。他的第一部作品《勃蘭登堡》在1994年出版後就引起了轟動。到目前為止,他共出過六部作品,全部被列為國際暢銷小說(internationalbestsellers),被翻譯成二十多種文字而傳播。不過我看過他的另一部作品《撒哈拉大沙漠》,跟《雪狼》相比要遜色很多。格林·梅德在編寫《雪狼》這部作品時可說是化了很大的功夫,他採訪了美國前情報官員聯合會(afio),芬蘭的反間諜機構(supo)並被允許接觸到了一些機密資料,在莫斯科,他也得到了一些以前在克格勃工作過的人員幫助,為他提供資料。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在愛沙尼亞,接觸採訪了古拉格的倖存者,從他們那裡獲得了第一手的,當時的背景資料。所以,小說《雪狼》裡所描述到的當時蘇聯社會背景是很真實的,即使在我國,經歷過文革時代的人,都會對這種描述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象安娜·克霍列夫的那種遭逢在當時是有著很大的代表性的,這是國家社會機器對個人、家庭的一種無情碾壓,顯得格外殘酷,所以讀來給人的震撼力很大。相形之下,史朗斯基的父母遭遇就顯得不是太真實了,刻意堆砌、虛造的痕跡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