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聯在那天以後是一片混亂。因為魯穆爾卡的喪命,我們的逃跑也就不那麼困難了。我們有幸逃到了芬蘭,但是,當然地這也成了很棘手的事。中央情報局,自然地,會覺得要是這個行動有任何洩露的話,我們這些人會讓他們很難堪。當亨利·利貝爾知道了他自己跟斯大林死亡也有一小部分的牽連後,他很為自己的生命安危擔憂。不過亨利原本就是一個聰明的人。當你父親在巴黎跟他定下交易後,他就謄寫了一份所有有關方面的細節資料,並把它們封在一個信封裡交給了他的律師,交待說要是亨利發出指示,或者如果他或依麗娜遭遇不測的話,就把裡面的內容公諸於眾。這樣的話,他就能確保防備中央情報局試圖要挾他再為他們工作或者把他出賣。所以中央情報局還是信守了你父親的諾言。他們透過摩薩特秘密地為我和莎夏,還有亨利和依麗娜一起,安排住在以色列,在新的身份掩護下。他們認為我們在那兒會更加安全,可以躲避任何傷害,因為很可能克格勃想要對我們施加報復,不過謝天謝地,這事還從來沒發生過。”
她掉過頭去,看著窗子那邊。“摩薩特很高興局面的改觀。隨著斯大林的死去,對猶太人的清洗停止了,那些勞改營從未竣工,而那些倖存下來的醫生們也被釋放了。美國人為莎夏和我在特拉維夫安排了一套不錯的公寓,並在經濟上照應著我們。我被警告永遠不要洩露我的真實身份或者透露有關這次行動的任何一丁點事,因為這樣很可能會置我們的生命於危險境地。不過克里姆林宮的新統治者從來沒有公開過這項行動的成功事實,甚至連它的存在事實都不提。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會是件大失面子的事情,而且可能會引起一場誰都不想要的戰爭。尤其是蘇聯人,他們剛剛失去了一名統帥。而華盛頓也巴不得這樣。赫魯曉夫最終繼承了斯大林的位置,過後又因為他的暴孽而譴責了他。但是,並不是說完全沒有人因斯大林的死亡而受到牽連和懲罰。過後不久,克格勃就有步驟地、殘忍地暗殺了好幾個在歐洲的俄國極端分子和烏克蘭流亡組織的領導人,可能是誤以為他們多多少少地參與在內。不過中央情報局是不是暗中嫁禍於他們,我就不知道了。”
“為什麼中央情報局聲稱我父親是自殺呢?”
“在那個時候,你父親的死對華盛頓來說是一件棘手的事。他們必須設法掩蓋起死亡真相而不引起他的同事們的懷疑。官方所給的說詞是當他在歐洲旅遊時而自殺的。他們說在他從慕尼黑被召回華盛頓後,因為健康原因而放了假。他們說他情緒低落並且很不穩定。他們所給的他的死亡日期是在我們行動任務的開始前,這樣就沒有人可能會把他跟之後發生的事聯絡起來。當然,這樣對你父親很不公平,但出於安全考慮只能這麼做。而且當然了,沒有人被埋葬,只是一具裝滿石頭的棺材而已。”
“利貝爾和依麗娜後來怎麼樣了?”
安娜·克霍列夫笑了笑。“亨利在特拉維夫開辦了一家服裝業務,他們倆人結了婚,並一直在一起幸福地生活著,直到十年前亨利去世。依麗娜過不多久也隨他而去了。”
“那麼尤里·路金呢?”
“……”
很長的時間裡,安娜·克霍列夫默默地凝視著那雨簾。她的臉上露出一絲悲傷惋惜的表情。然後她回過頭來看著我。
“他有幸在那天夜裡趕上了那列火車,這讓他的妻子大大地鬆了口氣,但他卻是傷痛無比,這你也可以想象。過了那麼多年,他剛剛找到他的哥哥,卻轉眼間又失去了他。當我們到達赫爾辛基的時候,我們都被布蘭尼岡盤問了好幾天。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看見尤里·路金了。我倒真的非常想再見見他。他是一個出眾的人物,麥西先生。”
“你知道他後來怎麼樣了嗎?”
她撳滅了香菸然後說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他是這幅圖的最後一塊拼塊。”我央求道。
“我能告訴你的都是我從中央情報局那裡聽來的。赫爾辛基以後,他和他的妻子飛往美國。他們被安排了新的身份在加里福尼亞定居了下來,在那裡,他妻子產下了一個兒子。又過了三個月,他們告訴我尤里在一次交通事故中不幸喪生。”
“你覺得是克格勃殺了他嗎?”
“不,我不相信是他們乾的。這確實是一起蹊蹺的事故,麥西先生。而且我肯定中央情報局也不會那樣殺了他。從很多方面來講,要不是他的話,這次行動任務不可能會獲得這樣的成功。但我想他的死對克里姆林宮和華盛頓雙方面來說可能都是件便利的事。這樣又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