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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浦原喜助插科打諢的日子,一直在繼續。
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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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到現世的第某一個春天。是第十一個?第二十一個?還是第三十一個?
誰知道呢。
許久沒有出現的,來自屍魂界的靈波終於重新出現在了空座町。
感覺到那熟悉的靈壓波動的時候,我正在幹什麼呢?不記得了。
我只記得,人形夜一在吃午飯的第三十二碗,浦原在喝那年的第一杯新茶,甚太正好打出了那年度他的第一個本壘打,小雨端著餐盤踮著腳尖在門廊上走過了第三次,鐵齋先生在隔壁為了連續劇用他的新手絹抹眼淚。
這些事情我都記得一清二楚,唯獨記不得的是自己在幹什麼。其實細細回想,很快就能夠想起。
【只是,很多時候,不是我們忘記了什麼,而是我們不想記起什麼。】
比如,我極力想忘記,不想再記起的事情:那個時候,我在做什麼呢?
哭了。
我哭了。
丟人的,當著別人的面,哭了。還是悲劇性地,停不下來的,淚流滿面。
××
這是那個人的靈壓啊。
是那個說過要去穿界門送我的,說過有他在就算醉了也沒有關係的……那個人的靈壓啊。
檜佐木修兵。
“修兵,修兵。不寫出來就不會知道是哪兩個字的那個名字。因為聽讀音也有可能是修平。嗷,修平是個好名字!”
這是第一次知道他名字時,我說的話。
那麼久了。
修兵……
我還將那時候的細節記得清清楚楚,而你呢?是否還記得,有這麼一個我,闖入了你的生命,將你的生活攪和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
錯身
本來還在喝茶的人在我起身的那一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擋在了我的身前,堵住了我走出商店的唯一出路。
夜一捏著筷子扒拉碗的那隻手似乎停頓了一秒,然後是更快地風捲殘雲,頭也不抬一下。
“讓開。我要出去。”夜一的無意介入使得浦原喜助成為了擋在我面前的唯一敵人。
“不行哦。”男人用扇子抵著自己的下巴,拒絕。
“雖然我留在這裡,但是你沒有干涉我自由的權利。”我以為這是人之常情,用不著約法三章,他卻笑著搖頭。
“慧稜小姐,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這樣的約定吧。”
“這種事情……”還用得著約定嗎?!我本來想這麼反問,但因為感到修兵越離越近的靈壓波動而無暇顧及。“總之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出去!”
“那如果我說,無論如何,都不行呢?”雲淡風輕,又是雲淡風輕的笑容。
對什麼都不在意,對什麼都無所謂,因無所畏懼而所向披靡。這就是他想要傳達給我的。
他也的確有本領和與之相匹配的驕傲使他說出這樣的話。
我不會傻到對這個男人動手,浦原喜助,他的深不可測從一開始我就有幸領略。
“為什麼。”我幾次三番想繞過他,卻都以失敗告終,最後無奈地皺眉,“總得給我個理由吧。”
“理由就是,慧稜小姐你哭了啊。”
這算什麼理由……我啞然卻難以失笑。
“慧稜小姐你記不記得,有人說過‘讓女孩子哭的男人最沒用了。’”像是在解釋那個奇怪的理由,浦原放柔了聲音,“所以,作為一個好男人,我絕對不會讓你去見那個害你哭成這樣的人。”
“這並不關他的事情。”一時被忘記了的淚水又重新回到了我的眼眶,盤旋許久,最後還是沿著臉龐滑落,“我只是,有點想家了。”
“……”
吃飽了的夜一打了一個嗝,然後愜意地舒了口氣。
“所以,讓我出去吧。”
“我想家了。”
“我想回去。”
“就算回不去,看他一眼也好……”
“我只是想再見他們一面。”
……我只是想再見一眼,我的那群夥伴,來證實我真的曾經存在在那個世界,我的確是個死神,而已。
四目相對,眼神相交。
最終,他認輸了。這也許是他唯一的一次認輸,也可能是第一次。
男人一手壓著帽子,一手成拳握在身側,退了一步。
“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