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就往外跑。
青鳶來不及細想,蹲到榻前,給太后揉心窩子,幫她順氣。幾個侍婢在一邊,跟著一起掐人中,喂參湯。
折騰了好一會兒,傾心太后才幽幽地醒了過來,眼神直直地看了會兒青鳶,長嘆道:“惜娟就這樣走了……”
“太后,
她能脫離苦海也未嘗是件壞事,希望她來生投個好人家,不必吃苦。”青鳶柔和地勸道。
“對,我要去燒香,我要替她去祈禱。”傾心太后猛地坐了起來,腦袋又是一陣暈眩。她扶著額頭,坐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撐著身子起來,讓兩名侍婢扶著,快步走向牆邊供奉著的佛龕。
“太后。”穆飛飛氣喘吁吁地回來了,小聲說:“泠澗很快就來。”
“來,飛飛,你和王后一起來給菩薩上香磕頭,讓惜娟來世遇上好人家,一生平安。”傾心太后扭頭,哽咽著說。
穆飛飛立刻跪了下來,恭敬地上了香,磕了三個響頭,虔誠地許願。
青鳶眼尖,穆飛飛的頭髮上蹭到了一些粉色茶花粉,她出院子去找太醫,怎麼會蹭到只有她房間外才有的粉色茶花粉?
她暗叫不好,轉身就往房間跑。開啟暗格看,那盒子穩穩地放著。她猶豫了一下,開啟了盒子,裡面的紙也穩穩地疊著,沒什麼異樣之處。
難道是她多心了?
扭頭看對面的房間,傾心太后的房間裡人影晃動,木魚聲聲傳來。
穆飛飛實在太沉著了,到了現在,她居然還敢不慌不忙地伺候在太后身邊,她是真不怕被惜夫人揭發出來,還是有把握太后不會讓人傷害她?但看今日太后對惜夫人的態度,若這些事真是穆飛飛乾的,只怕到了最後傾心太后還是會念著她師兄夫妻的恩情,放穆飛飛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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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雅靜的小房間裡,小油燈的光暖暖地籠罩在梨花木雕成的貴妃榻上。
惜夫人躺在榻上,呼吸清淺,神態疲憊。
“我不會休了惜夫人,你永遠是大元國的惜夫人。”焱殤彎下腰,捋開她臉頰邊被汗水和淚水濡溼的發,沉聲說:“造化弄人,讓你我結為夫妻。即是夫妻,那就同命相連。跟著胡木恩走的,是小畫。”
“你記得我的小名?”惜夫人睜開了眼睛,愕然地看著焱殤,“這名字多少年沒人叫過了。”
“我九歲那年,燒得快要死掉的那晚,你抱著我,給我唱你家鄉的小曲,告訴我你的小名,你說你爹最愛叫你小畫。但三歲以後,就沒有人叫過你這名字,只有你娘留給你的那隻玉佩上的字,還提醒你,你曾經有個家。”
“你居然記得。”惜夫人含淚點頭,吃力地抬手去摸他的臉,“我知道這些年來,你看著我就覺得受到了踐踏,所以不喜歡和我待在一起。”
“是,我確實很難接受。”焱殤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肅容道:“所以,小畫可以和胡木恩走。就算是他的屍骨,你也應該見見,親手埋葬他。若他僥倖生還,你更是賺到了,能與他成為夫妻。從此世間沒有惜夫人,只有胡氏。”
“屍骨……”惜夫人大慟,喉中咕嚕地響了幾聲,差點暈死過去。
“惜娟,你只要說出實情,我會為你做主。若你真是因為恨我們,那我們也會既往不咎,你們愛去哪裡就去哪裡。若是被人逼迫,你難道就不想為他討個公道?”焱殤又問。
惜夫人抽泣著,淚眼婆娑地說:“怎麼討?他們剁下了木恩的兩根手指給我,若我不認下罪名,就會將他剮心拆骨……我這一世,唯他不想辜負,就算讓我死上千百回,我也心甘情願。”“為何要死呢?有我在,你不會死,他也不會死。這是我欠小畫家姐的,小畫家姐以後就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相公了。”焱殤撫了撫她的額頭,溫和地說。
“姐姐?”惜夫人紅腫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愕然的光。
“惜夫人是淵帝塞給我的,小畫家姐是我自己認下的。”焱殤目光沉著地看著她,緩聲說:“我已向外傳出惜夫人撞牆自盡的訊息,你現在告訴我是誰,說不定我還來得及救回胡木恩。”
☆、238。堵了個正著【238】
府衙後院。
傾心太后正帶著青鳶和穆飛飛唸經,木魚聲聲入耳,讓院中的人都感受到了幾分凝重和無奈。突然,傾心太后手捧著額頭,往前栽了一下,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