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青鳶眼疾手快,扶穩了她,擔憂地問:“是頭疼的毛病犯了嗎?”
“乾孃,您已經跪了很久了,讓我和王后來唸吧,您去歇著。”穆飛飛也俯身過來,溫柔地說道。
“我再堅持堅持,送惜娟一程。”傾心太后推開二人的手,繼續敲打木魚羿。
青鳶很是為難,擔心她的身子受不住,還想再勸時,傾心太后放下了木魚,轉頭看她,疲憊地說:“王后,你去歇著吧,你是有孕的人,身子最重要。”
“對啊,王后去歇著,我伺候乾孃就好了。”穆飛飛抿唇微笑,起身去扶青鳶圍。
“王后,王回來了,請你把那隻盒子交給他。”冷衫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什麼盒子?”傾心太后看向窗外,疑惑地問。
“哦,是朝中的事,我去去就回。”青鳶起身,匆匆出去。
穆飛飛看著她和冷衫的身影走遠,眼中詭譎的光湧動,緩緩轉身看向傾心太后。
“乾孃,我想去解衣。”
“去吧。”傾心太后點點頭,又開始唸經。
穆飛飛不急不忙地出了屋子,拿了只小燈籠,帶了兩名侍女往茅廁走去。一路上侍婢們紛紛行禮,她用一貫的溫柔笑臉應對,直到進了茅廁裡,一張臉才沉了下來。
她把小燈籠往牆上一掛,站上了一張椅子,靈活地攀著牆上的木契,爬到了橫樑上。上面有閣樓,一角放著一隻小包袱。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一身侍衛衣裳,匆匆換好之後,把從冷青那裡拿到的令牌牢牢地系在腰上,從閣樓的暗窗爬出去,到了屋頂上。
她這幾天精心謀劃好了逃跑的路線,又有令牌傍身,應該說是萬無一失。青鳶已經和她撕破了臉,又找到了畫鋪,揭破她的身份是早晚的事,她此時再不跑,就沒機會了。
幸好她弄到了寶庫的圖,在高陵熠那裡還有幾分希望,不然她真沒臉去見高陵熠。
如她所料,出府的過程很是順利,有冷青弄來的令牌,她一路暢通無阻。在令牌這事上,她也費了心思,太后和王的令牌都容易惹人懷疑,冷青弄來的是一面普通的侍衛令牌,那人隸屬於冷衫,所以侍衛們不會疑她。
這還不是最主要的,她還有一招最保險的棋子!
從府衙出來,到了柳葉巷之後,她棄馬前行,在巷子裡東拐西彎了好一會兒,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在前方侯著她。
“冷大哥。”她一臉笑意地奔了過去,用力抱住了那人的腰。
冷青臉微紅,大著膽子在她的背上拍了拍,喃喃地說:“你說今晚能找到證據,我們去哪裡找?”
“你跟我來。”穆飛飛抿唇笑,拉著他的手指往前走。
“飛飛,你說實話,你對我說的話保證都是真的嗎?”冷青任她拉著,猶豫了半晌,小聲問她。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也不會跟著我來了。”穆飛飛扭頭看他,可憐兮兮地說:“冷大哥,你放心,想想太后吧,我怎麼會對太后不好呢?”
“也是,”冷青撓撓後腦勺,憨憨地笑。
這是所有人都想不通的地方,也是冷青選擇相信她的原因。他們都覺得穆飛飛和太后親如母女,不會做對不起太后的事。
在巷子裡鑽了許久,穆飛飛終於停了下來。
“我們到底去哪裡呀?”冷青疑惑地四處看看,小聲問她。
穆飛飛衝著一間院門呶嘴,指著門內說:“jian
細就住在這裡面。”
冷青神情一凜,緩緩拔刀,靠近了斑駁的小門。
穆飛飛從腰間拿出帕子,踮腳往他額上擦,“冷大哥,你臉上沾上東西了。”
冷青怔住,隨即只聞到了一股冷香鑽入鼻中,腦子裡嗡地一響,人整個麻木起來。
“對不住了,我要出城。”穆飛飛換了一副無情的表情,伸出手指,往他肩上輕輕一推,冷青高大的身子就往地上倒去。
穆飛飛推開了小門,裡面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上是一副棺材。還有幾個她僱好的泗水城小百姓坐在屋子裡喝酒吃飯。
“還喝,準備幹活了。”她大步進去,低斥幾句。
幾人趕緊站起來,恭敬地垂著手,小聲問,“爺,我們都準備好了,隨時能出發。”
“把那人抬到棺材裡去。”穆飛飛往後指了指。
幾個人趕緊出去,把冷青放進了棺材裡。有一人大膽地摸了摸冷青的鼻子,驚訝地說:“爺,他還沒斷氣,要不要請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