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她撫著滾燙的額,焦急地問。
“別問了,趕緊進去。”泠澗不顧身份,一把拖開了她。
他太急了,用力太狠,差點把青鳶給拽得摔出臺階去。
焱殤眼疾手快地拖住了青鳶,本想扶穩她,卻因為渾身無力,沉重的身子乾脆往她身上壓
了過去。
青鳶一聲尖叫,和他一起摔到了地上。
這一壓,幾乎沒把她給壓扁了。
青鳶手肘磕在青石臺階上,痛得淚花直打轉。
“王。”眾人手忙腳亂地把焱殤從地上扶了起來。
焱殤急喘著,看了一眼青鳶,沒能說出一個字。
青鳶的心沉了又沉,難道刺客說的是真的,君博奕在孤城設了陷阱,暗算了焱殤?她不提自己手肘撞傷的事,忍痛爬起來,帶著大家匆匆往後院趕去。
“燒水,拿筆墨,速速抓藥來。”泠澗沉著臉色,也不多言,指揮府中的奴
才
們去辦事。
焱殤倒在榻上,面色潮紅,呼吸急促,人越來越僵硬。
“還要什麼?”青鳶忙進忙出,直到東西準備完了,又跑到冷澗面前,焦急地問他。
“我要給他扎針,趕緊把他放進浴桶中去……藥湯煮好了嗎?”泠澗轉頭看門外,大聲吼道。
奴才們慌亂地應聲,拎著冒著滾燙熱汽的木桶奔了進來,不一會兒就把浴桶給灌滿了。
侍衛們幫著青鳶給焱殤褪去了已被汗水浸透的衣裳,把他抬進了浴桶之中。濃黑的藥汁浸過他的胸膛,他的臉色越加地紅了。
“該死的,衛長風到底跑哪裡去了。”
泠澗已出了一身大汗,他索性把衣裳全都甩掉了,光著膀子站在浴桶邊,鋒利的刀尖劃破了焱殤左側耳根,開始放血。
焱殤顫抖了一下,眼皮動了動,喉中發出一聲悶哼。
“忍著,我要扎你的聽宮、魚腰、率谷穴,助你保持清醒。會很痛,要一柱香的時間才行,你切不可亂動。”泠澗快速說著,從藥盒裡取出金針,屏聲靜氣,一根一根地扎進焱殤的粉穴位之上。
焱殤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額上青筋鼓起老高,雙掌猛地扳住了木桶的邊,嘴角溢位了烏黑的血。
“焱殤……”
青鳶緊抓住他的手指,急得大汗瘋湧,此時此刻,她恨不能替他承受這痛苦。
“這是怎麼了?”許雪櫻匆匆趕來,見到這一幕,駭得雙腿發軟。
“出去。”泠澗低斥。
許雪櫻抖了一下,慌忙退出了房間。
“焱殤,你若不撐著,顧阿九明天就能改嫁給衛長風了,你的兒子得叫別人爹,你這苦心打下的一切,都成了別人的了。”泠澗手起手落,又在焱殤的頭頂扎入兩針。
聽到泠澗的話,青鳶如同掉進了冰窖裡。焱殤的情形有多差,讓泠澗說出了這樣的話?
“焱殤……”青鳶腦子裡嗡嗡地響,一片空白。
他的手指動了動,勾住了青鳶垂進桶裡的一縷青絲。他耳邊的汙血一滴滴地滴打在水面上,迅速散開,有一些就沾在了青鳶的發上。
青鳶把腦袋靠過去,唇湊到他的耳邊,小聲說:“焱殤我在這裡,你記著我的話,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上輩子已經很痛苦了,這輩子不想再痛苦地活著,你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裡……是你把我帶到這裡來的,你就得帶著我走下去。你是男人,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焱殤的呼吸急了急,又瞬間虛弱下去,臉色轉瞬就變得烏青難看。
“焱殤,我再給你紮上門和天容穴,你若自己放棄,我是沒辦法了。”泠澗怒吼著,又拿起兩根金針,但他的手開始發抖,居然半天沒敢紮下去。
若扎不好,焱殤這命就沒了!
青鳶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打擾到泠澗。
屋裡屋外都這樣靜,靜得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泠澗終於穩住了心神,飛快落針,針尖準準地扎進了這兩個穴道。
青鳶微微鬆了一口氣,立刻看向焱殤的臉。他方才已經烏青的臉色開始好轉。
泠澗已精疲力盡,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了焱殤一會兒,小聲說:“誅情本就已經很惡毒了,但那畢竟只是下三
濫的東西,美人香也不是劇毒,但這二者加在一起,必定變得兇猛可怕。最可怕的,美人香的藥引,不知是以誰的血製成。這就美人香成了無藥可解的兇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