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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加薪、住房……還能管了人的腦袋、肉體。”她狠狠地說,手兒攥的酒杯,像捏了臺長的脖子。

“……只是,手段不大光明。”

“這樣的衣冠禽獸只能得到這些,高尚點兒的懲罰他都不配。”曹亞薇忽然顯得輕浪地笑了起來。我望了她,不禁想起她的風流軼事種種。我並沒有去熱戀過她,可想到她的身子被人千般揉搓,又不免切齒嫉恨,臉色也陰沉下來。

“以前,你不會這樣笑的。”

“那是因為我沒有笑。”

“你變了。”

“其實沒有,我只是照我自己的軌跡走過來的,人都是這樣,善惡都是天性,都有各自的邏輯,不可超越,不可改變。”

“和靳峰,要結婚了?”我不想在喝酒的時候談哲學,就改了話題。

“當然,我需要這樣的丈夫。”

“是啊,省長的兒子,外經貿委下屬公司的經理,中###員,大學文憑,加上……長得也不壞,這個世界的便宜他都佔了。”

“你吃醋了?”

“為你可不值得!”

“那恰巧,我也不會喜歡你這迂夫子、刻薄鬼、假道學、傻無賴……”

曹亞薇儘管說得輕鬆,可我感覺她為我對她的輕視而羞氣。便寬容地笑笑,“說這類形容語你還不行,要是我能比你說得妙,也會多。”

“行了,休戰!”曹亞薇忽然止了,叫過服務員結賬。我從衣袋裡取錢,她按住了我的手,我說哪有女人出錢的道理。她笑著,行了,哪有資本家坑害貧下中農的事情,況且,我出也會便宜些,我發過這裡的電視報道。她這般說,我也就不爭了,吃大頭誰都願意。

出了餐廳門,我才覺得有些醺然,居然把剩下小半瓶的“茅臺”也給拎出來了。我說,我這人從來是剩菜不剩酒。曹亞薇笑了,旋又進去拿了兩瓶出來,連同她的手抓包一起給我用。我說女人能給男人買酒真是曠古未有的,她說想喝我老給你買。望著她盯著我的那水一般的眼睛,我意識到我舌頭硬了,把話說溜了,忙去拿錢給她以遮困窘,說這酒市面上壓根兒見不著,高價,也十有七八是裝了一毛燒的冒牌貨,能買到就是幸事了。

曹亞薇卻四下看看無人,猛地抱了我的脖頸,在我腮上來了一個含有茅臺強力啤可口可樂混合氣味的吻,“這,算償了酒錢。”

她消失在昏黃燈影盡頭的夜色中。

我怔怔地站了許久,彷彿真的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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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紀事 第十八章 3(1)

蹣跚在回家的路上,好像聽見有人喚我,四下去望,近處除了幾個掃馬路的清潔工,並沒有其他人。便以為自己確實是醉了,竟有些恍惚了。

又走幾步,卻見掃馬路的工人中有個女子走來,攔了我的去路,“曲柯,不認識我了?”

我辨了許久,終於失口叫了,“大妞!”

“趙玲!你應該叫我的名字。”她認真地糾正我,不知是大了不願讓人叫她的乳名,還是有了不容人去輕視的意思。

“呵,趙玲同志,趙玲女士,您好!”

“行了,別酸了。怎麼一個人,那個騷女人呢?”

“誰?”

“曹亞薇!剛才我見你們在一起來著。小心點,她可是要做人家老婆的。”

“我不會娶她的。你恨她?”

“豈止是恨,有一天,我會把她和靳峰都掐死。”大妞說著,把手中的掃帚把捏得咯吱作響,好像那真的是靳峰或者曹亞薇的脖子。

下鄉回來之後,一直沒見過大妞,只是聽人說她和陳伯年結了婚,生過兩個女孩,第二個是計劃外生育,一直未能報上戶口,她也為此受罰,到現在還是個二級工,一個月三百多毛。別的也不清楚了,只是眼前的大妞不大像是操勞兩個女兒的母親,依舊黑黑壯壯,臉卻顯得秀氣了。

“陳伯年怎麼樣了?”沉默了一會兒,我換了個話題。

“死了!”

“這,你又胡說了?”

“跟死也差不多,無期徒刑。”

“怎麼回事?我怎麼沒聽說過?”

“內判的。靳峰乾的好事,他還記著學校時的仇。清理打砸搶時,他揭發陳伯年逼死薛楓老師。剛開始,也沒怎麼著,關了一年多又放了,說是那時年幼無知,加上薛楓確係自殺,免於刑事處分。當時都宣佈過了的,可前年突然又抓了,說是薛楓的丈夫活著,在美國,是個了不得的科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