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回扔著,拋著,大夥兒嘴裡嗷著毫無意義的音節。我卻沒為此感到羞辱,而是很高興。
這當兒,卻有幾個同學悄然躲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倚牆默默地站著,那是些叛特、五類分子的子女,他們的父母和我父母是“兩類不同性質的矛盾”。
課間操時,大妞顯得有些羞澀地遞給我一個紙條,又迅疾地走了,我不知她是否臉紅?她的臉原本是黑的,紅與不紅都是不顯的。
曲柯同學:
東風浩蕩,紅旗飄揚,在祖國山河一片紅的大好形勢下,我熱烈慶祝你爸爸光榮解放的時刻。
我決心和你建立革命友誼,天涯海角不分離,地動山搖志不移。工人階級的女兒說話是算數的。
趙玲
我有些漫不經意,看過也就撕了。說實在我心裡壓根兒沒有注重過大妞的存在。
放學的時候,曹亞薇找到了我,“曲柯,和我一塊兒回家吧?”
“怎麼了?”
“我怕,這幾天陳伯年老是攔我的路。”
“他侮辱你?”
“倒沒有,可他拉我便講,說是靳峰告訴他我的心思,他真是沒高興之類的話,他這般,倒讓我莫名其妙,還老塞給我信。你看!”曹亞薇說著,掏出一把紙來。我接過看,都是從《外國民歌二百首》那裡抄來的歌詞,臉蛋兒像朝霞,白雲呀,太陽啊,小羊喲,還有抽打小羊兒的鞭子,便覺好笑。
父親紀事 第十五章 3(2)
我和曹亞薇走著,沒遇到陳伯年,倒遇了大妞攔住去路。她把書包甩在肩頭,撲楞著兩個小刷子問我:“曲柯,你為什麼不答覆我?”
“答覆什麼呀?”她那神情像是給我下了《敦促杜聿明等投降書》。
“我給你的信。”
我這才記起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