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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願意拿身家性命孤注一擲的賭徒,賭贏了這輩子飛黃騰達,若是賭輸了……不好意思,真正的職業賭徒心裡,是沒有“輸”這個字眼的,他們下每一筆重注之前都有強大的自信,覺得自己贏定了。

李義府現在就是這種心態。

魏王身邊謀士已太多,而且在佔盡贏面的情勢下,朝中無數大臣蜂擁而附,他李義府一個小小的農學少監就算真的主動登門投奔,或許連魏王的面都見不到,現在魏王的身邊謀士如雨,多他李義府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反過來說,投奔晉王李治就不一樣了。

李治年紀不大,而且李義府知道李治其實是個乖寶寶,身邊除了李素以外,根本沒有任何能為他出謀劃策的謀士門客,所以李治既是一支潛力股,也是一支低價股,抄底而入絕對是利大於弊,所以儘管有掉腦袋的危險,李義府三思之後還是堅定了投奔李素的決心,投奔李素等於投奔晉王,如果這一把真的賭贏了,那麼他就是從龍之臣,而且是地位僅次於李素的第二號從龍之臣,未來的前程豈止是光明,簡直亮瞎狗眼。

李義府當著許敬宗和裴行儉的面,態度堅決地表明瞭態度,說完之後,他的表情更堅定了。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之前心中隱藏的些許不安忐忑也隨之化為飛灰。

既然認準了這條道,那就一條道走到黑吧。

李義府當眾表達投靠之意後,許敬宗和裴行儉的表情頗為吃驚。

他們眼裡的李義府不算是個很正派的人,雖然來往不多,但透過少許言行便能窺一斑而知全豹,沒想到這個不正派的人竟是第一個挑明瞭投靠李素的人,猝不及防倒教他搶了頭籌。

許敬宗尚不覺得,但裴行儉的臉色卻有幾分不自在,此時也顧不得正人君子的矜持和顏面,緊跟李義府其後,站起身面朝李素長揖一禮,肅然道:“裴某此生若有寸進,皆李公爺玉成提攜之恩,裴某與李少監一樣,願為李公爺驅使效命。”

李素哈哈一笑,親自繞過桌案,扶起了裴行儉。

這個動作頗具深意,裴行儉一臉榮幸,而李義府卻臉色一滯。

同樣是效忠,同樣是行禮,我行禮你沒表示,他行禮你卻隔老遠跑過來親自扶起他,憑什麼?

然後李義府很快調整了心態。

究其原因,李素與軍方將領來往甚密,而裴行儉是名將蘇定方的門下弟子,態度自然親密許多,而他李義府憑什麼得到這種待遇?

當然是在李素面前立個功勞,世界從古至今都是很現實的,你沒拿出本事,沒為主公分憂,憑什麼讓人對你客氣?

正如李素對三人不同態度的表現,李義府所思果然盡入李素算計之中。

三人心思各異,全身是戲。呆坐一旁的許敬宗卻坐蠟了。

按理說,三人中許敬宗與李素的關係最近,他是李素的外戚,實實在在的親戚關係,理當第一個表示效命。

然而許敬宗卻一直下不了決心。他是官場老油子,行事自然不會太沖動,前瞻後顧,顧慮重重,小心謹慎保命第一,李義府剛才分析得那麼細緻,許敬宗頓知李素和晉王如今的處境不妙,尤其是晉王馬上要離開長安,從此遠離權力中樞和皇帝,聖眷究竟會不會長盛不衰還得打個大大的問號,這個不妙的處境下去投靠晉王,……萬一翻船了怎麼辦?

大家親戚歸親戚,但在性命攸關的當口,……我其實跟你不太熟啊。

見許敬宗遲疑不定,李素嘿嘿笑了兩聲,半真半假地道:“叔父大人,你怎麼說?若是不願意為晉王效命也沒關係,人各有志嘛,此事風險極大,將來若晉王爭儲失敗,魏王當了太子,若干年後陛下仙逝,魏王即位,恐怕第一個就要拿我開刀,畢竟我把他得罪得不輕,到了那時,也許要被誅九族呢,掐指一算,哎呀不好!叔父大人也在‘九族’之內啊……”

“噗”李義府一口茶水噴了出來。

裴行儉面孔扭曲,飛快瞥了許敬宗一眼,然後垂頭悶笑。

這位李公爺貌似君子,其實肚子滿載壞水,簡直壞到家了,自己夫人的叔父被他擠兌到牆角動彈不得,上輩子造了什麼孽才教他攤上這麼一位“賢侄婿”啊。

許敬宗臉都綠了,一張帥臉情不自禁抽搐了幾下,忿忿看了李素一眼,最後終於一咬牙,重重一拍桌子。

“罷了!許某亦願為賢侄婿驅使效命!以此殘軀盡付賢侄婿便是!”許敬宗強作堅定,大義凜然說完這句話後,臉色忽然一垮,無比懇求地看著李素,低聲道:“……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