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幸運的。有多少人能夠如此近距離地觀看這些人類超級的藝術傑作?斐爾的色彩、丟勒的線條都被我手中的放大鏡神奇地放大更清晰也更具衝擊力。從中我還發現了他們的色彩與筆觸的秘密。
比如烏切諾那兩個在箱板上的古羅馬英雄奧古斯都與馬西莫。人物的輪廊是用黑色的線條勾勒的,但線條內的色彩與線條清晰地脫離開,有如一條利刃刻劃的又細又深的溝。這表明在那個由膠向油過渡的年代,油顏料還處於試驗階段。勾勒輪廓所用的顏料與輪廓內使用的顏料是不同的材料,年深日久之後,兩種顏色截然分開了。來文藝復興時期的大師們都是用如此不成熟的材料來完成那些舉世聞名的傑作的!是呵。達芬奇創作《最後的晚餐》時,不就是整幅沒完成的時候顏色便開始剝落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名親歷記(2)
我驗過幾幅之後,便說:“請開啟第41號箱吧!”
上海的朋友們也笑了。他們知道我急不可耐地要見到達芬奇。達芬奇的《騎士》就在41號箱中。
這箱只有80公分見方。開啟鎖和箱蓋後,一個檸檬色鮮黃硬紙夾被夾在幾塊銀色的海綿塊中間。所有工作人員都戴雪白手套,但不能七手八腳,動手操作的是我一個人。我極其小心地開啟黃色紙夾,裡邊的包著一層白棉紙。貝利尼反對任何現代工業材料(如塑膠和尼龍)直接接觸面。待把這層白棉紙開啟,我感覺周圍人的目光全亮了。在眾人交織一起的雪亮的目光中,達芬奇的作《騎士》如同一個生命出現在眼前。
這個鋼筆描繪的騎士在一張較厚的硬紙片上,大約八開大小,已很舊。當時人們一定不很重視它。所以紙片的四邊被裁過,裁線有些歪斜,面不是非常標準的四方形。等到我後來把它反過來裝到鏡框裡時,才發現這張硬紙是一個資料夾的封面,左側有幾條折線,明顯是為了方便掀資料夾壓出來的。背面還殘留著一些紅色和黑色的襯紙。
這都是後來發現的。在剛剛見到它的一瞬,我好似感受到達芬奇作時留在紙上的呼吸。這個持槍歸來的騎士一臉懊喪地向我緩緩走來。騎士皮衣上厚厚的毛與坐騎渾身的鬃毛全都無力地松垂著。然而,隔過這蓬鬆的皮毛卻能感受到騎士與戰馬有力的軀體。
在放大鏡裡,怎麼也找不到鋼筆通常可見的筆尖在紙上的劃痕。這是件印刷品嗎?當然不是。這幅小小的素描已歷時六個世紀,那些筆尖的劃痕早已被時光磨平。但作時用筆的流暢和韻律依然如故。達芬奇喜歡用這種發紅的棕色的鋼筆水作,這些鋼筆多半是他油的素描稿。他曾有過這樣一幅油嗎?可能有,但沒有傳世。然而,我們卻能從這鋼筆上感受他油特有的“薄霧法”。這種薄霧法使他的有一種朦朦朧朧的空氣感。中的一切在這種感覺中栩栩如生。
我還有一種很興奮的感覺。我怎麼也想不到,達芬奇的此刻會在我的手中輕如蝴蝶般地來去。
三、掛
在這些名未入美術館之前,我們早做好準備。溫度20℃,溼度40%,適度的照明。連前的隔欄都是按照文藝復興風格特製的,這風格是一種古樸又沉靜的美。館內顏色也依照貝利尼博物館指定的黑、灰和酒紅三種顏色來佈置的,但沒料到最吃力的事情竟是掛。
這些時隔數百年的繪,面大多出現裂紋,有如瓷器的開片,有的甚至剝落。一些布面,比如卡喬裡的《聖瑪爾蒂蕾》,織物早已失去彈性,緯稀疏,十分鬆脆,彷彿一觸即破。不少鏡框的榫接部分都已鬆動。烏切諾那兩幅木板油從背面看,蟲叮蚊咬,歷盡滄桑,充溢著歷史的美感,同時也近於朽敗。安裝在上邊的掛件還牢固嗎?而這些的掛件是不同時代、不同人裝上去的,全不一樣。有的是一個粗大的鐵圈或鐵鉤,有的只是一個小小生鏽的í環,能掛得住這些十分沉重的古嗎?有的得四個人才能抬起來。北洋美術館的掛鏡線的高矮是固定的,掛這些時,高度不一定合適。最後我們確定,框上有的掛鉤只在上端起牽制作用,每幅下邊都要增加鐵件,託底與承重。由於件的大小不一,新增的金屬件又不能被人看見,以免破壞觀賞效果,所以每幅承重的金屬件都要量身定製,再三核對,出圖來,按圖打造。為此,我已有些神質了。交給別人去掛不放心,每幅都要親自動手。想這四十九幅整整掛了兩天半,每天十幾個小時。掛好後夜裡忽然睡不著,總覺得兒要掉下來。 。 想看書來
名親歷記(3)
四、價格與價值
關於學生票價定為兩元一事,受到許多朋友的責怪。有人說,某某明星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