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衷與結果之間有如此大的距離,讓人覺得此事全無可為。所以,我明確地告訴自己,千萬不要希望她成為任何“總”什麼。
但是,教育自己的小孩好像是一種衝動,不管自己配不配。在這種衝動下,我還是不可避免地較上了勁。我給她講英雄的故事,英雄一律都是力大無比的,英雄一律都是最終的勝利者,英雄一律都是好人。她很想當英雄。我給她講懶豬的故事,懶豬一律都吃的多,一律都是胖胖的,所以是飯桶。我還在她的提問下告訴她小孩是從媽媽肚子裡生出來的。我還引誘她自己動腦筋,不要什麼事都問別人。這些都沒什麼錯吧?有一天,在我軟硬兼施地讓她多吃飯時,我說,“吃得多,才能長胖。你知道像后羿那樣的英雄為什麼那麼有力氣嗎?”她說:“因為他們吃得多。”“對!”她異常興奮地說:“英雄就是飯桶。”我失望地扇了她一巴掌。前幾天,我給她找來一本幼兒書,書名叫《人從哪裡來》,講的是從猿到人的進化。當我拿給她看時,她不看,我問為什麼不看,她說:“我不看就知道,人從媽媽肚子裡來。”
雖然我一直還沒有衝動到忘記了維特根斯坦的提示,始終嘗試著在一個系統中給出指導,而且標準很低,講那麼多英雄不過是為了激勵她多吃點飯,還是免不了失敗。我覺得教育好像是—場註定要輸的賭博。難怪有一個研究教育的美國人一個勁地在論證教育的不可能。可是,這衝動又難以壓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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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升為理論
∷∷ 徐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