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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但畢竟是笑了。她輕聲說:“我們以後就稱呼你成慕海了。”

這表明組長代表全組,接受了一個名叫成慕海的新組員。成慕海不知所措地頻頻點頭。他做好了被宣佈為“不受歡迎的人”驅逐出組的準備。現在,他歸隊了,悲喜交集。

程遠青說:“成慕海,你讓我們非常驚奇。覺得自己很弱智。這可不是一種舒服的感受。”

成慕海穿好衣服,舔舔嘴唇說:“能給我一點水嗎?”

成慕梅即使改叫了成慕海,他也是很清楚小組活動中不喝水的規矩。的確是太焦渴了,程遠青破例同意了他的要求。

喝了水,成慕海表情稍安,說:“我不是誠心想騙大家,雖然看起來就是這麼回事。在小組裡,我無時無刻不想說出真相,可是我不敢。”他改作男聲,大家聽著很陌生。

花嵐說:“嘖嘖,你真是一個男人?”

成慕海說:“我是個男人。生理上沒問題。”

鹿路說:“雖說咱們這個小組也沒說只許女人參加,活動中也沒有什麼不能讓男人看的節目,可你這個事,我還是彆扭。你是不是把我們騙了這麼長的時間,自己挺得意的?”

成慕海誠惶誠恐地說:“我哪還敢得意!每次來活動之前,我都對自己說,大家都那麼交心交肺的,我瞞著天大的一件事,對不起大家啊!可我一到了會場上,就沒有勇氣了。其實我還有一個選擇,就是一直不說,可這樣,一是我心裡的疙瘩就再也解不開了。就算癌症還能饒我一點時間,可我未必還能找到像你們這樣的姐姐妹妹,還能找得到程老師這樣的組長……

聽了成慕海的這一番掏心窩子的話,原本惱怒的人,也就原諒了他。

好像為了彌補以前活動中說話太少的毛病,成慕海滔滔不絕。

第六十九章

“我非常孤獨,從小內向。三不:身體不好,不愛活動,體育不行。對男孩子來說,學習再好,跑不快跳不高,就沒有自尊。我愛和女生一起玩,她們細心溫柔,不欺負人。中學我在戲劇社演過女角,是雷雨中的四風。大學畢業後,在機關工作了兩年,後來下海做了生意。人們看我可信任,很快業務就做的很大。我也交過幾個女朋友,相處一段之後,都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都說我是好人,但沒有激情。我也不知道她們說的激情是什麼東西,我對她們很好,這還不足夠嗎?後來,我索性也不想去鬧明白了。日子慢慢過著,突然我發現胸壁上有個硬塊。以為是癤子,就沒理它。但這癤子很奇怪,一點也不疼,卻無聲無息長大。有一天我路過醫院,想看看醫生。司機幫我掛號,他說,老總,你掛哪個科?我隨口說乳房上長了個癤子,你問問我掛哪個科?司機捂著嘴樂個沒完,說老總你哪兒不好病,怎麼病在了一個女人的地方。我這才發現病在哪兒,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對司機說,你到車上休息,我自己去看病。在掛號處問了護士,她讓我掛乳腺科。我以前不知道醫院裡還有這樣一個科。想想也挺正常,既然耳朵鼻子都有專門的科,乳腺為什麼就不能單有一科。到了乳腺科,管分診的護士把我的掛號條看了好幾遍,好像我偷了別人的單子。到處都是女人,鬧得我有了一種進了女澡堂的感覺。輪到我檢查了,醫生觸控之後,臉色很嚴峻。我說,有問題嗎?

頭髮花白的女醫生反覆比對之後,告訴我說,幾乎不用再做檢查,依她的經驗,就可以斷定我患了乳腺癌。隨手開了住院通知單,要我儘快預約手術。

在猩紅色的黑暗中,我聲嘶力竭地說,我是一個男的。

女醫生說,我知道你是一個男的。

我說,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女醫生說,你知道幾乎所有的癌症都病因不明。

我揪著醫生的白袖子說,大夫,告訴我,這病的機率是多少?

女醫生抽回胳膊告訴我,在發達國家,已佔女性癌症的首位。

我歇斯底里地吼起來,我不是女性!我要知道像我這樣的男人,在這個病中佔多少!

女醫生定定地看了我一眼,在紅色的背景中,她的眼神像被槍擊中的鴿子。她說:百分之一。

我跌跌撞撞從檢查室出來,看到太陽像一顆粗糙的綠色蒼耳,嵌在猩紅色的天空。從此,猩紅色揮之不去,總在纏繞著我。我用最後的氣力堅持走到停車場,司機說,老總,你面色不好看。

我說,沒事。是我大驚小怪。司機的臉色一下子明亮了,說,一個男人,哪能得奶子上的病呢?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我從小就最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