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把一隻動物從它出生之日起就餵養,動物就會把他看作親生父母,我餵養的一隻小馬駒,死了母親後就是這樣看我的。”
“這隻小馬駒現在在哪兒?”侯爵問道。
“在英國。”
“你丟下它啦?”
“我沒有……別的辦法。”
她想到她和那些馬是多麼難捨難分,她的聲音突然難過得顫抖起來。
在她父親離去後,她和母親安靜地住在道爾屋,這時,馬是她唯一的夥伴,特別是在母親生病的時候。
“雖然沒有人告訴過我,但是我猜想,”侯爵說,“自從你到這裡以來,你一直在騎我的馬。”
泰麗莎又在看著他,這一次是帶著懇求的眼光,雖然她自己沒有意識到。
“我一直幫助訓練它們,先生,”她回答說,“我每天騎著它們跳障礙。”
“你一定會覺得障礙相當高?”
泰麗莎搖了搖頭。
“不,馬對這種高度習慣了,所以我想應當再提高一點。”
真想不到,侯爵把頭往後一仰,笑了起來。
泰麗莎吃驚地看著他。他說:
“我簡直不相信會有這樣的事!很遺憾,我離開家太久了。等我回來,我發現一個自稱是我的廚師的年輕女子,竟馴服了我的老虎,這隻老虎本來是很兇猛的,現在又在騎我的馬,無疑,她一直在我的莊園搞一些革新,這些革新在適當的時候會卓見成效的。”
泰麗莎雙手交叉緊握十指。
“先生,如果您認為這是很不禮貌的,我很抱歉。但是您不在這裡,人人都好象覺得自己被遺忘了,而對……我來說,簡直太……好了。”
“你真認為你會長期安心過這種生活嗎?”
“那還用說!”
“那麼,當然,小姐,我只能向你祝福,並用東方的方式對你說,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您是說我可以繼續騎馬嗎?“
“如果你樂意如此的話。”
“你不會讓‘大王’來和我作對吧?”
侯爵笑了。
“我不打算再勸你小心,因為我認為用不著了。”
泰麗莎笑了。
“我想‘大王’是信任我的,我也非常,非常感激,先生,您也信任我。”
她好象覺得談話到此結束,她站了起來,但是侯爵說:
“你仍然沒有對我解釋你為什麼從英國來。”
她設有回答,過了一會,他說:
“那好吧,我不會逼你的,如果你需要的是別墅的安全,那麼我想你找不到一個更好的藏身之地了。”
最後幾個字把泰麗莎聽愣了,她望著他,知道對方是故意這樣講來看她的反應的。
再假裝下去已經沒有用了。
“是的,我是在躲,”她說,“我在這裡的確感到安全。”
“我想,如果我請你信任我,把你害怕的原因告訴我,”侯爵說,“那完全多餘,是吧。”
泰麗莎搖了搖頭。他繼續說:
“那末,你為什麼討厭巴黎呢?”
侯爵沒有逼她道出她為什麼要躲起來的原因,對此泰麗莎很感激,她說:
“原因之一是,我想,象威尼斯人一樣,法國人追求享樂,因此毀了自己,他們似乎完全忘了兵臨城下,他們隨時可能被人征服。”
她講話的口氣好象回答母親當年提的問題那樣。
講完之後她才知道侯爵驚呆了,眯著眼睛在看她。
“你為什麼說這些?”他提高嗓門說,“是誰告訴你兵臨城下的?”
泰麗莎臉紅了。
“我一直住在倫敦。但是我母親每星期都收到法國來的報紙。所以從《日報》到非常革命的報紙我都看過。”
“你從那些報紙看出來些什麼呢?”
她已經講了很多,看來如果這會兒不把他想聽到的告訴他,似乎不應該。
“有兩件事我母親認為是肯定的,”泰麗莎說,“第一,普魯士人遲早會打法國,使法國蒙上恥辱。第二,收入極差的法國勞動人民遲早會再次揭竿而起。”
講著、講著泰麗莎便慷慨激昂起來,這是因為回答這些問題時,她禁不住想到眼前這位侯爵和自己的父親一樣,在事關國家興亡的危急時刻,不是以匹夫有責自律,反而沉湎於女色,動輒一擲千金。
她的眼睛在和他的相遇時,流露出了輕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