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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部分

一切,待這場風暴過去了,我們再看著辦。”

何泰極再次點點頭,然後回身離去。他一別過身,心裡就開始咒罵著於潤生。

——這天殺的小子,這就是你希望的後果吧?

——這次就當我甘心給你狠狠地利用了……你最好就取勝,以後好好地替我賺回來;要是失敗了,不用再指望見到我……

自從下午收到那隻灰鴿之後,於潤生就一直坐在書房的虎皮椅子上,沒有站起過一次。

窗外天色已是黃昏,斜照進來的陽光夾帶了一層霧氣。

棗七蹲在書房角落裡,像只猴子般無聊地撥著那頭硬直豎起的亂髮。到了現在,他還不習慣坐在椅子上,反倒覺得蹲著最舒服。

長期擔當於潤生的近身,棗七從旁聽見了主人與所有人的對話,他卻沒有足夠的智慧把整個計劃弄明白。他只知道有一個地位很重要的人今天非死不可,只要於潤生下一個命令,棗七將會毫不猶疑地出發去殺了這個人。於潤生並沒有命令,也就是這件事不需要他去做。

——他覺得自己只需要明白這麼多便足夠了。

敲門的聲音。

於潤生的眼睛驀然發出異采。

“進來。”

推門入內的是李蘭。她手裡捧著一個盤子,上面放著碗碟飯菜。

於潤生目中的光采剎那消失。

“你整天沒有吃過東西……”李蘭把盤子放在書房旁的几子上,然後捧起一個冒著蒸氣的陶碗。“我想你大概沒有胃口……所以煮了胡椒魚湯。”

李蘭小心地把湯碗放在丈夫跟前的書桌上。湯麵浮著闢腥的香草,湯色濃得像牛乳。

“還有那些飯菜,是給棗七吃的。”

棗七嗅到了他最喜歡的烤雞香味。他舔著嘴唇,露出胡狼牙齒般的尖牙,以請求准許的眼神瞧著於潤生。

“你吃吧。”

於潤生擺擺手,棗七馬上跳過去,筷子也不用,一手抓起燒雞塊塞進嘴巴里,連肉帶骨嚼碎吞下。

“這湯我待會兒會喝。”

李蘭聽見時,臉上露出微微的失望,轉身正想離開,又聽到身後於潤生的呼喚:“蘭。”

於潤生站起來繞到書桌前面,輕輕握起李蘭那雙粗糙的手掌。他的表情還是有點陰沉,可是聲音卻很溫柔。

“不用擔心啊。”

李蘭心裡有點恨自己。不該在這個時候,還要丈夫浪費精神來安慰自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把將要掉下的淚水收回來。

六年前李蘭就已經知道,自己嫁的不是一個平凡的男人,作他的妻子就註定得忍受這一切。

——可是她實在無法不想:這樣的日子,竟然不知道要到哪一天才結束……

他們在漸淡漸斜的陽光下,繼續這樣輕擁著良久……

有人急促踏步奔上二樓的聲音。

花雀五看見房門開了,便徑自進內,想不到看見的卻是正在狼吞虎嚥的棗七,還有擁抱中的於潤生夫婦,不禁呆住了。

李蘭羞慚地想掙開,於潤生卻沒有放開她。

“不打緊,說吧。”

“我的眼線回來報告。”花雀五的喉結緊張地吞了一下。“容玉山把布在城裡的所有部下撤掉解散了,包括監視著這兒的那一批,還有駐在‘鳳翔坊分行’的人也散去了大半。”

於潤生眼中的光采再次出現。

“看來他已經得知皇宮那方面的訊息。”

發生了逆賊驚擾禁苑的事件後,假如容玉山仍然繼續集結大量部下,將引起極大的嫌疑。而短期之內,他也不能再作龐大的排程。

“還有,鳳翔坊那邊三次派出了快馬使者。我們害怕暴露了監視,沒法派人跟蹤,但是可以確定全部都往北走。”

北面,皇城的方向。

李蘭感覺到,於潤生抱著她的手掌因興奮而捏緊了。她有點痛,但忍受著沒有作聲。

“容玉山必然正在請求跟倫笑見面。連續派了三趟,也就是被倫笑拒絕了。”

“我也這麼想。”花雀五用力點點頭。

行了,西郊那一幕戲生效了。

長期保護著容玉山的有兩層厚實的裝甲——強大的政治連繫與壓倒性的人數優勢。現在這兩層裝甲都給卸下了,暴露出那軟弱的肉體來。

而此刻在首都黑道里能夠自由活動的,就只有鐮首那支秘密部隊,還有蒙真領導的“三十鋪總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