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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東尼王搖搖頭,將錢塞入外衣內層的口袋裡。“你忘了?我們現在是搞”正經“的事業,他就算再肥,咱們也撈不到甚麼油水。”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對方肥,對我們還是比較有好處。”沙昔非把嚼了不到兩口的口香糖吐出來,將桌上的鈔票掃進袋子裡。留下一疊,分作兩份,推了一份給東尼王。

從她開始在“道上”混,就認識了東尼王。一向“合作無間”。東尼王算是她的“經紀人”,負責找獵物和肥羊;她則負責扮演“要角”。

得手的貨款——或者酬勞,一向三七分賬。

東尼王將錢又塞進口袋,也不數了。譏嘲又佩服似的搖頭,甘拜下風說:“ 你還是這麼精打細算。想要你吃一點虧,簡直是痴心妄想。”

“我可也沒有佔你便宜。”就像她的不抽菸喝酒賭博和嗑藥,沙昔非的“理智”和“唯利是圖”,在“畸零業”的幫圈中,也是很有名的。

東尼王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認識沙昔非那麼久,他從來沒見她為了甚麼事而情緒錯迷過。

她好像沒有感情似的,現實又很能堅持,只對錢感興趣;從來不會像其他那些女孩,把辛苦賺來的血汗皮肉錢,浪費在毒品、小白臉或花天酒地上。

圈中一些吃軟飯的傢伙對她垂涎很久,想盡辦法對她下手,就是沒人得逞過;她像是有免疫,對那些人的糾纏始終無動於衷,就連東尼王自己也試探過;沒轍就是沒轍。

“別把自己繃得那麼緊。像莉莉她們那樣,及時行樂,享受人生和生活不是很好嗎?何必——”

“別拿我跟那些沒出息的人比較!”東尼王話都沒說完,就被沙昔非不客氣地頂回去。

“好好好!不比就不比。”東尼王擺個非戰手勢,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乾過癮說:“你實在真不像你媽的女兒!”

惹得沙昔非一撇嘴,又瞪他一眼。

她那個媽,男人一個換過一個,貼的都是一些吃軟飯的小白臉和窩囊廢,沒有一個像男人,就只是年輕英俊,靠一張臉寄生女人吃飯。

就有像她媽那樣的女人,沒有男人,日子就不知道該怎麼過似的!偏偏有錢的老頭又挑剔得不要,專門找些沒出息的小白臉。倒貼著養他們吃軟飯。

說起來,她跟東尼王的相識,還是因為她那個媽。

她老孃十八歲就出來混,專門跑舞聽、酒吧甚麼的和夜總會;說好聽是舞娘,不好聽就是撈女。以前專撈美國大兵,後來撈日本人,再後來每下愈況到跑些地下小舞廳酒吧;也沒見到她攢了甚麼錢,脂粉頭倒是養了一大堆。

二十出頭生了她,從來沒好好照顧過她一天。甚麼樣的環境孵出甚麼樣的蛋。跟著她老孃,光怪陸離的事看多了,看見甚麼再不廉不恥的勾當她也不會大驚小怪。她連高中都沒混畢業,十六歲不到,也就出來混,但大概養成的過程中見識多了而發生“突變”,一反她老孃的“男人癖”,她只攢錢,其餘的甚麼都不聽不碰不看不聞不上當。小小年紀才出頭混,就跟頭狐狸一樣精。

東尼王原是一家“星期五餐廳”的小牌,她那個媽則是他們店裡的常客,那時正迷上另一個紅牌牛郎,時常出入那家店,也帶她去過兩三次。她就那麼和東尼王熟識起來。

教她搞不懂的,總有那麼多有錢沒錢的女人等著被愛——就像她老孃——彷彿這世界上除了愛情,就再也沒有其它事好幹;那些寂寞的女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一旦錢被挖光了,就只有等著被甩的份。

但也就有像她老孃那種“執迷不悟”的女人——被甩了一個,再找一個。四十好幾的女人,比她這二十青春的少女,還要來得妖嬈豔派;豆般的眼睛裡,就只看得到男人存在,從來不管她的死活。

所以說,她活到這麼大。大抵都靠“自食其力”——打小做些小小賊,到騙些老不修奉送的電影費;沒有她那個媽,她一樣活得很愜意自在。

認識東尼王后,沙昔非和他,一個寡廉、一個鮮恥,兩個不要臉的人,倒是一拍即合,就那麼“搭檔合作”起來。

最初是搞“仙人跳”。如果運氣好,逮著一頭肥羊,好幾個月不愁吃穿,但畢竟風險太大,投資報酬率不划算,算算沒甚麼搞頭,也就歇手不幹。這期間,他們偶爾也搞些“小小”的把戲,可收穫不多,“犧牲”也大,沒幾次也便收手了。

後來,改行做“正經”事,憑著東尼王滑溜尖頭鑽營的本事,她竟然有模有樣地演起戲來。不過,大抵都是一些名不見經傳的臨時小角色,不是演死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