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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殭屍一樣站在那裡動也不能動的婢女下人,或者充當活道具的路人,別說是臺詞,有時連鏡頭都不見一個。

本來這個社會,就沒有所謂憑實力這回事。主角當不成,老是演那些要死不活的背景道具,她也煩了。又撈不到甚麼錢,還演個屁!東尼王腦筋動得快,便搞起這個“替身演員”的把戲——在真實生活裡演戲,扮演那些有“女人麻煩和問題”的男人的愛侶,替他們解決難題。

聽說她那個沒見過面、據她老孃追想揣測很可能是她老頭的傢伙,當年是個小有名氣的小生;不管可信度如何,她的“演技”的確逼真一把罩。就這樣,東尼王“經紀”、她“演戲”,兩人合作無間,大有搞頭。

反正都是在混口飯,只要有錢賺就可以,她不曾拘泥用甚麼方式賺錢。而既然混生活,就沒有甚麼身份品性好矜持的;那些甚麼道德家掛在嘴巴叫嚷的,甚麼“人窮志不窮”、“窮要窮得有骨氣”,依她看,根本就是狗屎一團。

窮和骨氣是搭不上的。人一窮,甚麼卑鄙的事都做得出來。甚麼墮落的事都阮淪得下去。羞恥?省省吧!一斤值幾多錢?

人窮就容易貪婪,一旦食髓知味,甚麼不要臉的事都幹得出來,沒有所謂自尊這回事。

就像她。

但別搞錯,她可不認為甚麼自尊是多了不得的事!這社會就是這樣,要想活得愜意暢快,不時就得說個謊、耍點賴,甚麼都無所謂,只有錢最實際、重要與可愛。

從她十六歲起,她就深諳這個詭譎的道理了。小小年紀就瞭解金錢的魔力;要臉沒險,只要有錢就可以。

她可不像她那個沒出息的媽,年紀一大把,還成天貼著小白臉談情說愛;她才不浪費時閒在那種沒建樹的事情上。對她來說,談情有斤兩,說愛有價碼;愛情可以偽裝,只是一出假面的舞臺劇。

她,扮演“愛情”,並且以此為生。

“別這麼乖戾!”東尼王比起蓮花指,拂拂他的領巾。“你應該學學你媽,你看她過得多輕鬆愉快愜意!四十都有了,還是那麼美麗迷人。找個男人,好好享受,談場戀愛,對你是幫助的。”

“我每天都在”談戀愛“,那還不夠嗎?”

“我不是指工作——嘖嘖!瞧瞧你的面板多粗糙!你實在需要一些”愛的滋潤“,像你媽那樣。你沒見她面板多光溜細嫩,那才真的叫女人!”

“當然嘍!她成天沒事只光吸男人的精血,訛詐我辛苦賺的錢去養小白臉,還會過得不舒服愜意嗎?那個老妖精,就光只會跟男人吃飯做愛!等著吧!反正我是鐵了心,她休想再從我這裡挖去一分一毫,我看她還能像現在這樣逍遙痛快到幾時!”沙昔非恨恨地說著,眉間一抹厭憎。

對她老孃的生活方式,她是沒太多意見,也懶得干涉;她恨的是,她那個媽總是有辦法和能耐用盡各種方法,挖出她辛苦攢下的錢,轉而去奉養孝順那些吃軟飯的傢伙。而對她這個女兒,她老孃卻從來沒有一天盡心過。

“我先警告你哦,東尼——”她垮下臉,嚴肅鄭重地警告東尼王。“管她再怎麼哀號哭窮,都不許你再把錢借給她去喂塞那些軟骨頭的傢伙。如果你再把錢借給她——哼哼——”她斜吊著眼,睨著東尼王,打鼻子哼兩聲。“你就自己看著辦吧!想討我還錢。賴在我頭上,趁早作夢去!”

“別這樣!阿非,她好歹是你媽,你怎麼忍心不顧她的死活!”東尼王歪著苦瓜臉,滿嘴溫情的調調。心裡暗暗叫糟,就不過兩天前,他才拗不過她媽死纏活賴,掏出了五萬塊借她。

“她死活關我屁事!我長這麼大,她可有擔心過我一天?就只會訛詐我辛苦攢的錢倒貼那些不要臉的軟骨頭!”沙昔非毫不留情,即使物件是生她的媽。

甚麼倫理道德,對她來說,是不管用的。

她可不認為她老孃大著肚皮生下她就有多偉大!繁衍不過是生物的機能與天職;而她也只是她老孃為發洩動物性原始慾望的本能,不小心所造成的結果產物罷了!

人,男人、女人;大人、小人,說穿了,充其量不過是發情的動物,並且以此得以延續。

“別這麼乖戾!阿非。”東尼王又搬出他這句學人家學院派說話的口頭禪,讓自己聽起來好像很有學問。

東尼王下海當舞男前,聽說曾在大學裡混過一兩年,學了一些知識分子的身份,無處不沾滿士人那種矯揉造作的氣味。但他更庸俗不堪,老愛學資產階級那種附庸風雅的流行品味把戲,不時將自己裝扮成個小布林喬亞,內裡外殼,十足是個大贗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