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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她還是覺得事情先弄清楚才妥當。經驗告訴她,如果接受委託前不先把事情弄清楚、研究好對策,往往有些又棘手文難擺平的麻煩發生,攪得人烏煙瘴氣。

“原則上是如此。”卓晉生說:“不瞞你們,家祖母對我的婚事有些意見,也不甚滿意,她作主為我決定了另一樁婚事,為我所拒絕。我請沙小姐假扮我的未婚妻,就是為了讓家祖母死心。並且放棄再為我安排那件婚事。”

說穿了,這一切原來是因他不接受家裡擅自的安排決定他的終身大事。沙昔非問出了問題的核心,抿著嘴沒說話。

“怎麼樣?阿非?”東尼王看看沙昔非,又看看桌上那幾疊千元的鈔票。

這型別的工作,算是老戲碼了。委託他們的,除了假藉沙昔非扮演的新歡擺脫另一個女人,就屬這種僱用他們做假裝在相戀的情人,以逃避家裡的結婚逼迫居多。可是,報酬從來沒有像卓晉生出手那麼可觀。

沙昔非撐手託著腮,還在沉吟;卓晉生從口袋裡又掏出一疊鈔票放在桌上,財大氣粗。說:“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為難,我將酬勞再加一成——”

沙昔非眼睛一亮,咧嘴笑開,對著那疊鈔票流氣地吹聲口哨,拇指和中指交疊用力一彈。

“接了!”表情、姿態,完全是一副拜金的貪婪。

對這結果,卓晉生彷彿在意料中,扯了扯嘴角,像不屑又像嘲笑,也像只是寬懷釋然,神情平板得讓人難以捉摸;真正的心情個性,全都遮藏在那一副花白的眼鏡後。

“那就這麼說定。”他站起來。東尼王也跟著諂笑地陪站起身。“其它一些有關的細節,我大致都跟東尼先生提過了。我想,如果可以的話,後天上午十點出發。我會來接沙小姐——”他從西裝上衣口袋取出枝墨水筆,寫了個號碼遞給沙昔非。“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在這之前,如果有甚麼事,請馬上跟我聯絡。”說著,將筆插回上衣口袋上。

沙昔非並不忙看那號碼,眼光鷹利地在卓晉生插在胸前口袋上的筆停留片刻。水亮的眼,霎時漾起了幾分心眼與狡獪,快速轉動著詭譎的念頭。

“一言為定。”她露出職業性、現實諂媚的笑容。目光定定地看住那兩團裹了鳥屎的霧光。

第一眼看到卓晉生,他那身土相實在教她沒好氣。但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一種職業性的直覺與敏感,她總覺得他土得有些蹊蹺;他哪身裝扮真計程車得可以,卻像是刻意的包裝以——那種“經過包裝”與“原味”的感覺絕不一樣。而就是兩者之間那種“不一樣”的怪異感,讓沙昔非覺得有種說不上來的不對感。看到那枝墨水筆後,她猛然驚醒,差點看走了眼!

好傢伙!來這一手障眼法!

挪身大便色的土氣裝扮,實在很容易誤導人以為木訥、鄉土及殷實。其實,這跟他們也沒甚麼關係,他們只要有錢賺就可以,何況他出手那麼闊綽,若在鈔票的份上,他們也不會跟自己過不去地去拒絕他的委託。

幹他們這一行,最忌諱“以貌取人”和“以外表取財”。

通常,外表穿著和財氣並不會有絕對的等同關係,判斷一個人的“階級”和有沒有錢,大抵都得從“小處”著手,舉凡用的東西、談吐、用辭、舉手投足與服飾配件等,都可以暴露對方的“階級本質”和“財勢”、“身價地位”;如果單只是看到一身名牌貨就昏了頭,那就不用混了,絕對撈不到甚麼錢的。

不過,話雖這麼說,“名牌”還是一個重要指標。光從那個甚麼金生銀生拿出來的那枝筆,她就知道他的“身價”鐵定不凡。

他們這一行的,“認識名牌”是首要的基礎功夫:“基礎”扎得深,魚才能釣得大,錢也才能撈得多。

卓晉生方才露出的那枝黑色琺琅漆質筆桿的筆,從那款箭矢筆夾,她一眼就看出是名牌高價筆。曾講究用筆的男人,各種“行情”通常都在一定的水準之上,哪枝名筆,更是貴派的表徵;會用那種筆,“身價”大概也差不到哪裡去。非富即貴。

男人的長相身材,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對他們這種“畸零業”的人而言。男人的價值,取決於他的錢財多寡。而對她來說,有錢,才是一切。

是的。錢,那才是天,才是地,才是一切。

她是屬於土的女子,崇物、拜金,一身現實的風姿。

“東尼,你從哪兒找來這麼一頭肥羊?”

卓晉生走後,沙昔非流氣地撇撇嘴,把桌上的錢去了一疊給東尼王,再順手丟了粒口香糖進嘴裡。

“甚麼肥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