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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明白,便也不覺得羞澀,只是略微茫然罷了。又因元徵的話,對“說親”一事平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排斥——總覺得說親會令人不自由。

可元徵並未往深裡說,只笑道,“可也無需十分憂慮。你家與旁家不同,大約這件事上,會十分遵從你的意願的。”

明明說著好話,他語氣卻又有些無奈。雁卿便也不知該鬆一口氣,還是該寬解他——話又說回來,她為什麼要寬解他啊?該憂慮的彷彿是她才對。

正茫然著,忽聽前方一陣喧譁叫好聲。雁卿忙策馬上前去看。

原來下方正在演習騎射,恰一通鼓響,鶴哥兒縱馬入場,一箭中的。他到底是自己人,趙文淵拉來助陣的那些將士們便與有榮焉,紛紛鼓舞著喝彩起來。

雁卿曉得騎射有多難,挽韁拉弓,且要在飛馳的駿馬上坐穩了,光這一樣就十分難練。更兼在短短的一通鼓裡張弓、瞄準、射中……非得自幼苦練才行。就鶴哥兒的年紀,能做到這一步,可見天資過人。

場上氣氛熱烈,雁卿便也看得激動。

三通鼓裡有一箭中的便算過關,餘者淘汰。待三通鼓畢,便更換箭靶、拉長射距,重新開始淘汰。

如是者三。

到第三輪的時候,十一二歲少年這一組裡,就只剩下鶴哥兒和謝景言了。兩人皆是三矢三中。待又賽了兩輪,鶴哥兒已是勉強過關,謝景言卻依舊行有餘力。

鼓聲一陣緊似一陣,歡呼聲也一潮高過一潮。

待第七輪時,場上只剩謝景言一人。那箭靶足有百步之遙,望之如卵。一通鼓起,謝景言縱馬、張弦,弦滿如圓月。所有人的目光都粘在他弓弦上,彷彿連勾弦的鐵環擦著牛筋的絃線聲都清晰可聞。

可一通鼓聲落,他□駿馬蹄聲漸緩。人瞧見他鬆了箭弦,才明白竟是時限到了。

不由就紛紛嘆氣,替他惋惜。謝景言卻並不被這滿場的沮喪聲影響。依舊唇邊帶笑,目光黑亮專注的望向遠處的箭靶。隨即回馬至起點——他還有兩通鼓的機會。

雁卿的目光追著他望過去,屏息不語,專注的等待。

此刻第二通鼓聲起,謝景言再度驅馬入場,馬蹄迅疾,他開弓搭箭,不過倏然間箭已離弦。那箭聲錚然帶響,凌厲破空。

可這一箭也沒有中。

雁卿便聽有觀射的人低語,“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第一箭蓄而不發,是他失策了。”

又有人道,“這樣的長射得用硬弓。並非他才具不及,只是年幼力微,尚不到火候罷了。”

……雁卿便又去看謝景言,見他目光越發清黑專注,四面擾擾之聲彷彿悉不入耳,便不覺輕笑起來。

元徵也在觀射,見雁卿望著謝景言抿唇微笑,彷彿瞭然。他心裡便是一頓,不覺攥緊了韁繩。

第三通鼓聲響起,謝景言再度入場,駿馬散蹄。便如鷹隼待發,謝景言開臂張弓,那弓弦繃滿,累累有聲。彷彿連時間也有片刻停滯。倏然間長箭離弦,破空而去。

箭已中的。

人群依舊靜默無聲,待那中的聲遲遲的、突兀的傳來,才彷彿確認了一般。叫好聲如雷鳴般滿場響起。謝景言便回過頭來,先時雁卿還疑惑他在找什麼,待兩人目光遇上,才明白他竟是知道她在這裡。謝景言就對她一笑,分明就是在說“不負所望”。

雁卿略一愣,隨即也歡喜的笑起來——原來謝家三哥哥不但看到了她,還記得她先前的話。言必踐行,這樣的少年總是帥氣又可靠的。

片刻間那些大兵們就一擁而上將謝景言圍起來。他便不再看雁卿,任由這些不像話的長輩推來錘去的誇讚,已和他們鬧成一片。待鶴哥兒上前,他便去拍鶴哥兒的肩膀。結果就讓鶴哥兒一把夾住脖子,“別得意,下回肯定是我贏。”

謝景言就道,“讓讓你也不是不可以——”自然連鶴哥兒也拖下水去了。

待一行人簇擁著離開,謝景言就抽空回頭,對雁卿舉起手臂,笑著揮了揮。

明明是今日才認識,卻如故人般相熟。

雖鶴哥兒輸了,雁卿依舊替謝景言高興。

便回頭去找元徵,向人展示自己發現的珍寶般,歡喜的對元徵道,“七哥,那個就是謝家三哥哥。”

可元徵只平淡的一點頭,“哦。”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住……有些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