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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你可不要後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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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徹自乳母懷中接過二皇子,二皇子便哭鬧不止。實在令他憐憫不起來。

乳母在一旁也膽戰心驚的,彷彿他是一隻抱著玉瓶的猴子。有意無意的隨時會將她珍貴的小主人給丟出去摔碎了。

——他也確實很想將這煩人的東西直接摔到地上。

趙文淵無動於衷的隨行在他身旁,眼神都不多瞟過去一點,看不出半分迴護戒備之意來——縱然這孩子顯而易見是樓蘩所出的二皇子。

其實只要細查樓蘩的底細,總是要查到趙文淵身上的——畢竟他同謝景言敦促長安令查辦馬匪劫掠西山馬場一事,在長安也是一時的話題。以仗義執言論之,也頗符合趙文淵的性情。但這兩人男未嫁女未娶,難免就要令人有所聯想。

樓、趙下僕口風都嚴,且也都防備得嚴密。太子令親信細訪,最後也只問出個道聽途說的,“似乎趙家正同樓家議親”來——事關女人的名譽,親事說定前往往都會守口如瓶。自不會輕易令旁人知曉。趙家同樓氏姑侄交好也沒什麼特別的。樓家既要從商,自然就不會同任何一個世家不交好。這些世家裡趙家唯一特別之處,大約就只在於幫而不索。這也同當家主人的性情有關。

但太子已起了疑心,便不可能半途而廢。到底還是親自出馬,從熟知內情之人口中套問了出來。

——樓蘩入宮之前,竟真的在同趙文淵議親。且分明已有私情。

意識到他阿爹竟為了這種見利忘義、過河拆橋的女人,背棄了他和他阿孃,太子真想仰天長笑。笑樓蘩膽大包天,笑他阿爹識人不明、色迷心竅,笑他自己之可悲孤寡。

太子畢竟早已不是懵懂頑童,不會事已至此,還覺著樓蘩是林夫人故意送到皇帝身旁的。

只怕吃了個這麼個暗虧,林夫人對樓蘩也不會再剩餘多少好意。

但說到底,若不是林夫人當年輾轉襄助,樓蘩早已在樓家內亂傾軋中折戟沉沙。哪裡還有機會翻身來惑亂他的父親?

而趙文淵受此羞辱,卻兜兜轉轉的又看上了樓蘩的胞妹,只怕也是對她餘情未了。自然是不堪驅使了。

他便轉向趙文淵,道,“小孩子哭起來真是煩得很。趙卿可哄過孩子?你抱逗逗他。”

趙文淵便笑著推拒道,“臣還真沒做過這種事,不如乳母。”便要令二皇子的乳母上前來。

太子側身一躲,拾階而上時不留神便踩到袍裾,向前撲到。二皇子便被他給拋了出去。

乳母一行俱都驚慌失措的尖叫起來。趙文淵眼疾手快,已一把上前接住了二皇子。順勢將太子扶住了。

太子站穩了,便厭煩的回頭呵斥,“聖上駕前,大呼小叫做什麼!”又去看趙文淵懷中二皇子,道,“多虧你接了一把,不然我今日就說不清了。”

趙文淵便道,“是夏日渥熱,階上青苔溼滑。殿下可曾受傷?”

太子隨意搖了搖頭,又對趙文淵道,“他倒是親近你,這就笑了。”

二皇子已一歲多,看上去卻是不滿週歲的模樣。先前雖差點給太子摔在地上,卻不懼反喜,此刻坐在趙文淵的手臂上,咿咿呀呀的笑著,小手拉住了他的衣襟。

如此毫無防備的親近,任是誰都淡漠不起來。只是趙文淵善於洞察人心,知道身旁太子殿下是極多疑的。便不肯表露出來。只令乳母上前來接。

誰知一抬頭,便望見樓蘩帶著一行人,正迎面走來。

一朝故人重逢,難免略有些恍神。不過片刻間也就記起來,伊人如今已貴為皇后。

外臣面見皇后,雖多有不便,卻也沒有那麼嚴苛的禁忌。只是這般情形下不經意撞見,顯然是令人疑心的。

趙文淵只覺得暗流重重,而身旁太子便是湍流中心那道渦旋。他心中一時百念,已覺出不詳來。

忙要將懷中二皇子過到乳母們手上,然而太子隔在中央,乳母們俱都避之不及,竟無一個敢上前的。

趙文淵只得將二皇子放到地上——二皇子生兒體弱,十四個月了,也只能勉強扶著東西站穩罷了。趙文淵將他放下,他便拉著趙文淵的袍裾不放。又起了玩心,一搖一晃的想引他主意。

在內宮裡乍然見到外臣,樓蘩身後閨秀們都避之不及,然而此刻臨近太液池,道路開闊,竟避無可避。

雁卿抬頭望見她三叔同太子站在一處,身旁有個蹣跚學步的幼童。腦中驟然就憶起當日在晉國公府聽見的紛紛擾擾的議論——那時她疑惑,紀雪何以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