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明之後,你懂了。不過,年年肯垂青我,我仍有些意外。本以為要歷經許多,卻不想,竟如此順遂,我便想著沒準是否極泰來。”王醴那時候胸腔中溢位的喜悅到現在還依然很清晰,他們是從那個瞬間開始,緩緩並肩,漸漸攜手到現在的。
“我現在回想,大約是送師兄那幅字的時候。”
“年年那幅‘如今綠暗紅英少,且趁餘花謀一笑’,至今我仍很喜愛。不過而今有年年相伴左右,早已不需趁餘花謀一笑。”
有你,一年三百六十五日,時時刻刻都是春明景和,好花開時。
孟約:注意一下你的資料包好不好啦,都跟錢塘江的春潮一樣啦。
王醴看孟約笑如春暖花開的眉眼,十分慶幸沒帶孩子們來,不然……就光顧著看熊孩子們吧。別指著僕婦,孩子犯起熊來,僕婦們真看不住。
所以,當初為什麼要生仨孩子,應該生一個算完!
不過這樣就沒糖糖了,行吧,生也生了,不能塞回去是吧。
自己的,也捨不得。
#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實則不然,等你生幾個熊孩子,才會真正感受到什麼叫地獄模式#
第五二九章 倘無安平之世,何來安居之所
北方田莊的冬夜總是來得格外早,且也格外寒冷,天還沒黑,各家父母便在門口滿村呼喊家中頑童,蒸騰的煙汽之中夾雜著飯菜的香氣。孟約和王醴在屋裡吃著蘇浙一帶常愛的水煎包,圍著通紅的火爐,不時望一眼爐中的蕃薯和羊排。
鮮殺的羊排挑脂肪肥嫩的部分,只略加幾味作料醃製便用鐵絲網夾了放在火爐一側烤制,完全可以避免油脂落入火堆中,這大約是土著們關於食的智慧。雖然他們大概不懂得複雜的化學名詞,但是他們天然懂得該如何去享用美食,而不必受任何困擾。
王醴不時把蕃薯和羊排翻一翻,待到窗外只剩下雪的瑩白時,羊排烤好,蕃薯也熟了。剝去蕃茄微焦的外皮,露出誘人的金黃,和羊排一起放到盤子裡,用孟約的話來說,也算是葷素搭配,主食與菜俱全。
“忽然覺得,這樣也可以一輩子,不必去問田莊外的世界怎麼樣,不必去管世間事如何。”
“不過……倘無安平之世,何來安居之所。”人有時候確實挺奇怪的,骨子裡明明熱愛簡樸踏實的東西,胸腔裡卻是一顆無處安放的心,時刻躁動著,讓人不自覺去追求更高的更好的更棒的。
“師兄,我很慶幸,我們都生活在這樣一個很好的時代,每天所思所想,完全可以僅限於一日三餐到底吃什麼。”其實回想一下,在現代也挺幸福的,只要肯努力工作,腳踏實地,勤勞又積極地生活,總不會過得太差。只是人們的心更加躁動,更迫切地渴望活得更精彩,享受到最好的一切。
也許可以簡單地歸納為追求自由,這種自由指物質也指精神。
王醴默默給孟約把羊排的骨頭給拆好了,孟約只需要拿起來吃就行,至於孟約的話,她並不需要他說什麼,只需要靜靜地傾聽便足夠。孟約偶爾有時候,容易想一下讓她自己都覺得挺可怕的事,另外有一些時候就會想現在這樣,思索一些可能完全沒有答案,或許說不需要答案的事情。
等孟約從她的胡思亂想中回過神來,已經吃了兩大塊羊排,一根半烤蕃薯:“師兄,你能不能別在我想東想西的時候投餵那麼多吃的,都快撐破肚子啦。”
“省得你東想西想啊,且……長夜漫漫,既無心睡眠,那便當多吃點,攢足力氣以戰至天明吶。”王醴笑看在燈下眉目璀璨的小甜甜,對長夜做出了自己的安排。
孟約:……
“郎君,我們許久不曾深入觸及彼此內心深處,不如當此長夜,好好談談呀。”人家談興正足呢,才不要進行寫作睡覺,讀作運動的餘興節目。
王醴:“何妨齊頭並進,年年自己說的,既不差錢,幹嘛魚和熊掌非要捨棄一樣。冬夜漫長,談也可以談,戰也可以戰啊。”
不知為何,孟約默默遙想了一下,當年在枇杷樹上看到的警察叔叔,嘖,不忍直視吶。果然,每一個外表正經的人,都擁有一個放蕩不羈的靈魂。長夜深深,眼看不羈的靈魂攢了許多放蕩的念頭,孟約決定從善如流。
卻又是深夜,酣戰未休時,外邊響起一陣嘈雜,王醴穿衣起身去外邊看,卻見到了駐鹿邑左近的官軍,說是首輔葉阜安遇刺身亡,官軍並三司差官一路追著那刺客來的。那刺客也不知道是路過了這裡還是沒路過,他們循著蹤跡過來,見這邊有田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