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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空的鋪位還有旅客要用,赤裸著身子?她的臉睡意朦朧,問:“我全脫了,漢全。”

“過來到我的床上來。”他並非要顯示一下體貼女人,而要做另件事,焦急道:“來呀!”

“在這?在火車上?”簡愛明白他要幹什麼,自己也有那麼點兒意思,而且一進軟臥包廂就想了。只是,這畢竟是人多眼雜、十分不安靜的環境。

“我看過一個電影,火車廂裡……”他說。

她經不住他描述的場面的誘惑,爬上他的鋪……

潛逃的路上,一個知情者和一個不知情者,火車臥鋪上的浪漫開頭,給他們帶來了旅行好心情。

翌日清早,兩人相互望著,就像床上兩年誰也沒認真看過誰似的。

“我覺著有點飄。”簡愛說著昨晚某一時刻,“真好的感覺。”

駱漢全感激的目光看著她,是她在他精神緊張、惶恐的時刻,用肉體填補了他的空虛,松馳了神經。不過他仍然說話很少……

這時,響起了列車廣播室的播音:“旅客朋友,長嶺車站就要到了,有在長嶺下車的旅客,請您提前做好準備。長嶺地處東北平原……”

。。

第九章 冤魂叩門(1)

1

晨曦射進臥室,窗簾上出現無數光點,如星星般地閃爍。柏小燕醒了,懶在床上。別墅區的早晨是都市裡一天難得的清靜時刻,和自家那片居民區的老房子不一樣。樓下莊老頭的公雞,啼鳴報曉,晨練的幾個人幽默地說:莊老頭給咱們養座活鬧鐘。

“爸總是起得很早。”柏小燕想起背微駝的父親,柏家他醒得最早,爬起床先到早市上去,買些油條、大果子之類,然後動手製做豆漿。

柏家從祖輩傳下一盤手轉小磨,據說是爺爺的爺爺從一個逃荒關東的人手裡用5鬥高粱米換來的。用它磨出的黃豆做豆汁、做豆腐腦、點豆腐,鮮嫩、香甜、雪白。一代一代傳下來,柏小燕的父親——制鎖廠工人,為家人磨豆子成為他工餘外的樂趣。在41歲那年,脊背像鎖頭鼻子呈弓形就病退下來。十幾年裡,他早晨都要磨豆子,石磨轆轆聲中,柏小燕如屋簷燕窩裡的雛燕,長出羽毛,長硬了翅膀飛出巢,他常以大女兒為自豪:“我閨女在全市效益最好的企業。”

“老鎖,”過去同他一個車間的工友,根據他的身形給他起個綽號:老鎖。的確,他長得古銅色臉,背部彎彎的,酷像一把大號銅鎖。“怎麼看小燕也不像是你女兒,瞧你,黑泥鰍似的,小燕白淨淨的,是不是你老婆跟別人……”

“這話你對我老伴說去,”對工友葷葷的玩笑話他聽得很舒服,他們在一起開了幾十年的玩笑。他有時說:“我閨女吃我磨的豆汁長大,能不白?”

柏小燕小時候頂愛睡懶覺,母親說她“偎窩子”。

“小燕,喝豆汁!趁熱。”父親煮熟的豆汁端到她的面前,慈祥地看著她喝完,悄聲問:“甜嗎?”

“甜,甜!”小燕巴嗒著嘴。

“別對你媽說,我放了糖。”他眯起眼睛笑,這是一個小小的陰謀,家裡的糖罐子裝著白砂糖,日子緊巴時期糖是好東西,十分金貴,輕易不能動用的。他偷著往女兒的豆汁里加一小匙,揹著老伴、家人,別人都不能享受加糖的特殊待遇。

不久,陰謀被戳穿。母親發現糖罐子的糖日益漸少。她過堂般地審問家人,先是弟弟:“大勇,你偷糖吃沒?”

“沒偷!”弟弟大勇大義凜然的樣子。

“小燕你呢?你可是個饞貓兒。”

“我也沒……”她的語氣有點虛軟,拿眼睛瞅父親。

哈哈哈!父親突然大笑起來,弓形的脊背顫微微的。他說:“我那天嘴沒味兒,吃……”他將錯攬在自己身上。

“你呀!”母親艾怨的目光看著父親。這一幕,凝固在少女柏小燕心裡,雖然說不上刻骨銘心,卻始終難忘。

躺在柔軟高階鴨絨被裡的柏小燕舔了舔發乾的嘴唇,時光倒流回十年八年,父親會端來熱乎乎的豆汁。一早醒來睜眼便喝碗鮮豆汁真舒服啊!

“老爸身上有股生黃豆的腥味兒!”她極力朝十幾年前那個早晨走,去聞父親身上的植物味道,那綿長的味道使她感到父親無比慈祥。糊著報紙的簡陋臥室,她和弟弟從小睡到大。如今大勇已從中國人民大學畢業,在深圳作律師。他想接兩位老人到南方,過慣了簡樸生活的二老死活不肯,堅決要在長嶺呆下去。照父親的話,“把老骨頭扔在長嶺。”

“完全為了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