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燕看透了父母的心思,他們對自己未來婚姻的憂慮從眼裡流洩出來。
一次父親電話打到藥業集團,說:“來家吧,燕兒,我弄到你愛吃的田鱉。”
田鱉,生在池沼中的昆蟲。柏小燕回憶曾經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對它獨有情鍾。艱難歲月裡,父親利用休班到郊外給家人弄點“野味”。有個養魚塘的負責人他認識,特准許他在魚塘弄田鱉。她記得父親帶她去捉過一次田鱉,大約在夏末的雨後。
魚塘邊有個看魚人臨時搭起的棚子——三角形,當地人稱為馬架。棚子地上鋪著蘆葦和一層柔軟的歟�B草算作床,一根電線扯到這裡照明。魚塘負責人特別的關照,讓看魚人睡另個棚子,緊靠魚塘的這個棚子騰出給柏家父女用。
第九章 冤魂叩門(2)
捕捉田鱉,父親很有經驗。他在魚塘的一根電線杆下鋪兩層草編袋子,澆上水。電線杆上那盞水銀燈,明亮的燈光會引誘來田鱉,它們紛紛鑽到草編袋子底下尋找小蟲吃,然後躲藏在裡面。次日抖落草編袋子,便可捕獲大量田鱉。
那是個對城市長大孩子十分新奇的夜晚,如此近地同大自然親密接觸——在幾近無遮無擋的野外過夜,真像過年過節一般,一切都是新奇兒、迷人的。無名的昆蟲鳴叫,塘邊濃著溼漉漉、夾雜魚腥味的氣息,月亮掛得彷彿也比城裡低得很多,伸手彷彿能碰到似的,也清亮許多。她透過月光可看清父親臉上那標誌著艱辛生活痕跡的皺紋。
魚塘裡傳出唧唧的聲音。
她問:“爸,水裡……”
“魚在嘮嗑。”他抽起旱菸,說。
“它們說什麼?”
“它們說呀,喂,閨女,睡吧!”他夜晚說起魚塘裡的童話,說,“魚媽媽哄它的孩子。”
“魚也睡覺?”她聽來新鮮,聯絡到自己想了想,提出個實際問題:“它們枕不枕枕頭?”
“……”鎖匠父親極盡想像力來滿足女兒的好奇心。
第二天,他們父女滿載而歸。田鱉囚在紙殼箱子裡,在乾燥環境中,刺蝟般地縮作一團。側身坐在父親腳踏車貨架子上捧著戰利品的她,不時將耳朵貼著紙殼箱子去聽,裡邊很安靜,它們大概睡著了,她想。
吃田鱉也要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