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便將你視為男子來使喚。再也沒有比忸怩之人更無趣的了。這裡既然只有我們二人,你可以自在些。”
“謝大人!”木實完全中計了。可是,由於家康那麼一本正經,她信以為真。
木實開啟內室的門,搬出被褥。她鋪床時,家康的目光一直跟著她轉,她差點癱軟下去——完全沒有辦法從這裡逃出去了,究竟該怎麼度過這一夜呢?若無其事地和他並排睡下,還是隻讓他睡覺,自己坐在門邊……她實無勇氣和他同床共枕,而一直枯坐在門邊,只令她更為難堪。
鋪好床後,家康慢慢脫下衣服,露出結實的上半身。他故意裸著身體擦拭汗水後,才接過木實遞給他的薄絹睡衣。
“帶子。”家康道。
“是……是。”
“我最近胖了些,自己無法系帶子。”當帶子繫好後,他像孩子似的,往床上一躺,“水……新太郎已拿到隔壁房中了,你去把它拿來枕邊。”
“遵命!”
“能不能幫我按按身子,我今日很是疲倦。”
“按按身子?”
“就當是男人之間的事,不必擔心。”
木實的心劇烈地翻湧起伏。她似已被捕獲了,如中了咒語。若自己反抗,侍衛就會衝進來,斷不能逃走。這時,家康的手搭到木實肩上來了。“來,從右邊脖子開始。”他用肥胖的手指拍拍脖子,把背轉向木實。
木實僵硬地膝行到家康身邊,依言在他油膩的脖子上按起來,感覺生硬而冷漠。可是木實仍不知不覺吃了一驚,她的指尖感覺到纖細的脈搏,他究竟在想什麼、在期待什麼,才令她做這些?
“你手法很熟啊。”
“哦。”
“再用力些。”他微微轉過頭看看木實,小聲道,“你有未發現,你的手逐漸暖和起來,到底是女子。”
“啊?”起初木實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當她明白過來後,頓覺十分狼狽,不由伸手摸了摸臉頰,臉和手掌都如火燒般熱。這是怎麼了?
家康旋已發出輕微的鼾聲。木實並不以為他已睡著。她的手掌逐漸熱了起來,他許是故意裝睡……這麼想著,手掌的熱逐漸擴散到全身。
女人的身體接觸到男子時,就會生出與意志相反的微妙情感嗎?木實分明心中不樂,肉體卻不知不覺燃起火焰,背叛了自己。或許家康知道這些,才故意沒有拿話駁她。
柿子熟了,自然就會落下來……木實不由得想起秀吉和茶茶。聽說茶茶現在正和松丸夫人爭寵,女人都這麼可悲嗎?
在木實這種妄想下,家康的鼾聲越來越大了,使得木實直到三更還未能入睡。
第三十三章 徵朝潰敗
天正二十年七月二十二,豐臣秀吉一面掛念著朝鮮的戰局,一面踏上同京之途。
至孝的秀吉,一接到大政所病重的訊息,馬上自名護屋出發回京,二十九日抵達大坂時,才知道母親已經故去。由於他專心戰事,未被告知真相,以致失去見老母最後一面的機會。
朝鮮之役,大致可分為四個時期:登陸到進擊京城;諸將巡撫八道;日本和大明國交戰;撤兵與交涉。
秀吉一開始的想法,是由李王帶路,一舉攻下大明國。現在未達成此目標,他甚為失望。他從六月初派石田、增田、大谷三奉行去朝鮮都城時,已經清楚地預感到將失敗了。應是盟友的李王竟倒向敵人那邊,不只全力抵抗,還三度擊破水軍,並催促明軍出兵。因此,秀吉命令諸將巡撫八道百姓,其間希望透過交涉和武力,迫使朝鮮降服……
在這期間,朝廷也來阻止過秀吉渡海,而大政所也生病了……對秀吉而言,這的確是凶兆連連。最後他總算下定決心,自名護屋回京,可是一抵達大坂,就得知大政所已在他離開名護屋當天—七月二十二黃昏時去世了。
命運一旦弄人,就難以止息。連秀吉這樣的英豪也不例外。曾自詡為“太陽之子”的豐臣秀吉,一抵達大坂城,聽前田玄以向他報告大政所的死訊時,茫然了好一陣子,端到面前的茶都忘了用。
“二十二日晨,大政所夫人特地把北政所和三好夫人叫到身邊,嘆大人此次出征竟是今生永別。”
“……”
“大人患眼疾,兩次延遲出征時,大政所夫人就認定是訣別了。”
“……”
“但是她說,如果大人能平安回來,她就毫無遺憾了。故,希望大人不再動干戈,平靜地度過一生,她一直這樣囑咐北政所夫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