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綺年最要緊的幾個問題都已經問出來了,下剩的也不著急,便躬身坐了下來。
趙燕妤不屑地哼了一聲:“大嫂拿著禮單也思索了好幾日了吧,怎的還是有這許多不解的地方?”眼珠一轉,“二嫂何以就沒有這許多問題?”
綺年並不與她爭執:“想來弟妹聰穎,且弟妹長於侯府,這些事自是熟悉的,不比我沒見過這許多勳貴人物,不瞞妹妹,如今連這些人家的門我都不知朝哪邊開的,更不要說送禮了。”
“唔——”一句話倒是提醒了昀郡王,看一眼秦王妃,“你也該多教導教導世子妃這些,她來京城也沒有幾年,閒時倒帶她去各處走動一下也好。”
秦王妃連忙答應,又笑道:“只是二月裡就要準備妤兒的及笄禮,怕一時半時的不得閒呢。”她如今實不願帶著綺年出去,看著就來氣。何況若是綺年在外頭進退有度了,少不得又要聽人家在她面前誇讚世子妃如何如何。
昀郡王也未在意:“說是得閒的時候出去,你瞧著安排罷。”
“是。”秦王妃溫婉答了,而後不經意一般說起了阮盼,“永安侯夫人真是有福氣,一個公主兒媳生了幾個孫子孫女且不說,這小兒媳才進門半年呢,也有喜信了。”說著,目光就對綺年掃了過去。
昀郡王心裡也有幾分不大自在,不過他做公公的不好去看兒媳,便瞧了趙燕恆一眼。趙燕恆好似沒聽明白秦王妃的意思一般,點頭笑道:“說起永安侯府,我倒想起件事來,小孟探花前兒還問我,明年春闈三弟是否下場,說上回在書院裡看了三弟一篇文章,寫得不錯。”
這麼一說,昀郡王的心思又轉到小兒子身上去了。如今大兒子得了官職,二兒子更是當差當得頗得皇帝青眼,只有小兒子還功不成名不就的了:“是該下場去試試。”早先秦王妃曾說郡王府的公子們不比那等酸儒人家,必得考出來才有前程,因此從前毫不督著趙燕恆唸書。那時他倒也沒放在心上,何況趙燕恆是世子,將來承了郡王位,自然足以富貴一生。只如今皇上對勳貴人家的子弟也要考核了,卻定要考出來才有前程了。小兒子從前在唸書上還有些聰明的,十四歲就考了秀才,雖則後來秦王妃給他捐了個監生不曾參加秋闈,但據說在書院裡一向都不錯,這如今唸書也念了好幾年,也是該下場去試試了。
趙燕平臉色不大好看,低頭道:“兒子覺得再讀三年更有把握些。”那篇文章不是他自己寫的,是叫人做好塞責先生的。那段日子他正忙著跟鄭琨談條件呢,哪裡有心情做文章。
“三弟謙虛了。”趙燕恆笑吟吟看著他,“我是沒下過場的,不過連小孟探花都說不錯,那必是好的。父王若不信,只管叫三弟把那篇文章背給父王聽聽。”
文都不是自己寫的,又時隔一月之久,趙燕平哪裡背得出來?秦王妃連忙笑了笑道:“世子可別這麼誇他,倒誇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了。這會王爺正用飯呢,回頭得閒再瞧他的文章也好。”
趙燕恆卻不打算就這麼放過她,仍舊笑道:“也不用全背給父王聽,只要將其中幾段精彩的念出來,父王一聽便知。我記得小孟探花說,第三股與第四股尤其寫得精妙。”
昀郡王聽了也高興,目視小兒子:“念來聽聽?”
趙燕平調動全部腦細胞去回憶那篇文,卻只記得幾句斷斷續續的句子,勉強唸了兩句,也不知究竟是第幾段的。昀郡王臉色不由得有些難看:“這才寫了多久,怎就忘記了?”
趙燕恆含笑道:“大約是三弟喝了幾口酒有些醉了,兒子倒還記得小孟探花當日複述的那兩段,背給父王聽聽可好?”
昀郡王不悅地看了趙燕平一眼,對長子微微點頭,趙燕恆便朗朗地背了一遍,念畢笑道:“兒子也就記了個大概,父王說,可好不好?”
綺年頗有幾分崇拜地看著趙燕恆,她都沒聽明白這之乎者也地說了些啥,趙燕恆只聽孟燁背過一遍就能記住,真是過耳不忘的好記性……
昀郡王聽完這兩段文章,心裡倒喜歡了:“果然不錯。”他雖然沒下過場,但也跟幕僚們談說過一些,文章的好壞也略識得些,“既這樣,春闈便去試試。倒也不求你一科得中,熟熟手也好。”小兒子將來是不能得這郡王位的,他也想著能向皇帝給小兒子討個爵位,但總也要小兒子有些才能才好,難不成讓皇室養廢物麼?
昀郡王這話說了也就無可更改,趙燕平頓時覺得杯裡酒都有些苦了起來。偏偏趙燕恆還斟了杯酒笑道:“那就預祝三弟蟾宮折桂,金榜題名。”
按規矩,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