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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楊嬤嬤神色略有些尷尬:“少奶奶——煩心事太多了。小楊去了才知道,如鶯那丫頭,靠著七太太,對少奶奶——不大恭敬。”

綺年沉下了臉:“怎麼個不恭敬法?”一邊說一邊看信,卻見吳知雯這封信短得很,字跡也略有幾分潦草,只說自己有孕了,又說周立年如今官聲不錯,只是今年雨水多,怕會有災,因此天天在外頭河道上忙活,準備等汛期過了就修堤之類,半字都沒提後宅的事。但到了最後,卻還是說了一句“嫁後方知從前母親辛苦”。

這個“母親”指的自然是李氏,這個辛苦,旁人或者會以為是操勞家務之類,但聯絡楊嬤嬤的話就可知道,吳知雯說的是妻妾之事。從前她的生母孫姨娘,不就是仗著自己是顏氏賞的人,沒少給李氏添堵麼?

楊嬤嬤覺得頗有幾分抬不起頭來。她是根深蒂固的舊思想,當初如鵑如鶯都是她一手調理出來的,如鶯後頭想伺候周立年,她倒沒覺得怎麼樣,畢竟做丫頭的走這條路也多得很,但如鶯眼下不安分,不但給吳知雯添堵,還可能令綺年這小姑子在嫂子面前難做人,她就不滿了,很覺得自己當年沒把人給調理好:“也是當初老奴眼神兒不好挑錯了人,誰知道她這樣不安分。”

“這關嬤嬤什麼事啊!”綺年趕緊阻攔楊嬤嬤,這連老奴都說出來了,可見心裡後悔,“哥哥怎麼說?”

“少爺倒是沒怎樣,其實他在外頭忙著,一月裡也難得進房幾次。只是七太太糊塗,少奶奶有了身孕之後,沒給少爺安排人,七太太就跟少爺說讓他到如鶯房裡去……”

“嬸嬸確實是糊塗。”綺年輕輕嘆了口氣。七太太是生母不假,但周立年已經過繼到二房,管七太太正經該叫嬸孃了。就是親孃,插手到兒子房裡也是招兒媳討厭的,更何況一個嬸孃!

“不過少奶奶跟我那小子說了,讓他給世子妃帶個話兒,說——”楊嬤嬤窺探一下綺年的臉色,低聲道,“少奶奶說,如鶯的身契既然早就發還,如今也不能算是世子妃的丫鬟了。”這意思她聽得懂,就是要處置如鶯了。從前或者還顧忌著如鶯是綺年的丫鬟,如今不管了。

綺年低了低頭,半晌才道:“嫂子說得是,她已經不算我的丫鬟了。”

英國公府孫女的洗三辦得很簡單,對外的說法當然是國喪期間一切從簡云云,至於實際原因——沒人去問。

吳家、嚴家做為親戚自然也要上門,就連顏氏也硬撐著過來了,進門見國公府裡沒多少喜氣,臉色就有些不大好看。

綺年帶的賀禮是一套赤金的小手鐲腳鐲,樣式中規中矩,並不出彩。這種東西,親戚朋友恐怕會送一堆,孩子哪裡戴得過來?與其做得精緻花哨,還不如實在點,將來手頭不方便了,鉸了拿出去就能換銀子,也不心疼。

不過顏氏顯然不這麼想,看見如鴛捧出來的東西,臉色更陰沉。今兒英國公府裡客人不多,阮家那邊的親戚基本上不見人,只有阮盼帶著兒子回來了。顏氏當然不好對阮家人說什麼,瞥了一眼綺年的禮物,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聲:“這鐲子倒不花哨。”

綺年置之不理,把東西送上就去看孩子了。小嬰兒抱在乳孃懷裡,看起來比品姐兒出生時還小一些,頭髮稀稀的不是很有精神的樣子。再看喬連波,臉色蒼白,眼圈還有些腫。鄭氏心直口快地道:“外甥女兒,你這眼睛怎麼了?月子裡,可千萬是不能哭的,不然哭壞了眼睛是一輩子的事。”

顏氏沉下臉:“這說的是什麼話!不盼著連波好,專說這些喪氣話。”

鄭氏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後悔自己不該心軟說話,憤憤然被李氏拉過去跟綺年說話去了。張沁忙過來給她輕輕捏著肩,低聲道:“老太太年紀長了,母親別生氣。”

鄭氏的確覺得顏氏是年紀越大越糊塗,哼了一聲道:“我理會得。”覺得這兒媳雖然肚子沒動靜,卻委實是孝順的,不由得拉下她手道,“這是外頭,又不用立規矩,你也坐著。”吳知雪定下了山東的親事,只待國喪一滿就要嫁到外頭去,到時候家裡就剩下這個兒媳婦了。這麼一想,頓時又覺得親熱了幾分。

綺年看得清楚,掩了嘴低聲笑道:“瞧表嫂多孝順,二舅母真有福氣。”

鄭氏笑道:“可不是。你這嫂子就是老實,知道我年紀大了不愛看人哭哭啼啼的,不管遇到什麼為難的事,在我眼前都笑嘻嘻的。”

這話就是指桑罵槐了,幸而顏氏只顧著跟喬連波說話沒有聽見,喬連波倒是聽見了,卻不敢吭聲,只悄悄又紅了眼圈。李氏看著不好,連忙將話岔開了,阮盼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