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哥兒抱起來,笑道:“舅母,我們前頭去罷,讓二弟妹跟外祖母說說話,一會兒洗三也就開始了。”
眾人說說笑笑走了出去,只留下顏氏。門一關上,喬連波的眼淚就流了下來,唬得顏氏慌忙阻攔:“月子裡可不能哭,要哭壞眼睛的!這是怎麼了?”
喬連波哭道:“外祖母,我怎就這樣命苦,連兒子都生不出來……”
顏氏勸慰道:“先花後果都是有的,你還年輕呢。”
喬連波垂淚道:“可是二少爺和姨娘都不喜歡……”
顏氏豎起眉毛:“哪個姨娘?是蘇氏麼?不過是個姨娘,還真把自己當正經婆婆了?你啊,就是太好性兒!”轉頭瞪著翡翠,“你們少奶奶好性兒,你怎麼也不擋著?”
翡翠低聲道:“二少爺對小小姐也是喜歡的。”確切地說,只有蘇姨娘唧唧歪歪,嫌不是個兒子。但喬連波自己見了蘇姨娘都硬不起來,她不過一個丫鬟,還能做什麼?
喬連波哭道:“姨娘是二少爺的生母,她說的話,二少爺總是聽的。還有二少爺的兩個丫鬟,畫眉也就罷了,黃鶯那丫頭——我想,我想讓翡翠去伺候二少爺。”
翡翠撲通就跪下了:“少奶奶,奴婢蠢笨,真的不會伺候。老太太,求老太太跟少奶奶說說,再給少奶奶添幾個人罷。”
這是不願意了。顏氏也有幾分猶豫,畢竟翡翠伺候了她五六年,盡心盡力,且她也答應了琥珀,替翡翠物色個厚道人家嫁過去。沉吟片刻道:“你身邊也不能沒人伺候,我叫你舅母在外頭再給你挑兩個人就是。”
喬連波哭得更厲害了:“舅母連章兒的親事都不願管,哪裡還會管我的事。翡翠你去伺候了少爺,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顏氏被她一哭心就軟了,嘆道:“這也是,翡翠是你的人,將來你們兩個齊心,倒也勝似外頭買來的不知底細。翡翠你也起來罷,回頭我叫人送二百兩銀子來,也算是給你添添妝。”
翡翠只覺得一顆心掉進了冰水裡,哭道:“老太太——”忽聽哇地一聲,卻是那孩子被聲音擾得煩了,大哭起來,乳孃在外頭站著,也不知該不該進來。
喬連波抱了孩子也哭起來:“可憐的孩子,咱們孃兒兩個都是命苦的人……”
顏氏皺眉道:“胡說什麼!英國公府的長孫女,哪裡就命苦了!翡翠你快起來罷,把乳孃叫進來,姐兒多半是餓了。說起來,可起了名字?”
翡翠木然站了起來,叫了乳孃進來。餵過了奶,前頭洗三的東西也就準備好了,阮夫人笑嘻嘻過來,卻見喬連波一臉淚痕,不由得眉頭就皺了起來:“這又是怎麼了?”自打生了孩子,這外甥女兒是日也哭夜也哭,如今外頭這許多親戚呢,幸而阮家的嫡支親戚離得遠,旁支的不常上門,今日都沒有來,否則叫人看了怕還以為她這個婆婆虐待兒媳呢!
喬連波忙收了淚,乳孃便把孩子抱去了前邊。一眾親長們說著吉祥話往盆裡扔小金錁子銀錁子,孩子剛吃飽了奶,浸進水裡,便擺著小手蹬著小腿哭起來,倒也頗有精神,只是哭聲稍弱了些。
顏氏心裡始終不放心,撿著空兒將阮夫人拉到一邊,沉著臉道:“那蘇氏你也該好生拘著些,不過是個姨娘,怎麼就叫她難為了連波?她可是你正經的兒媳婦!”
阮夫人一顆心都系在阮盼和她的兒子身上,聽了顏氏這話就冷笑道:“娘還是去跟連波丫頭說這話罷,依我看,她眼裡那蘇氏比我這正經婆婆還尊重呢!我這裡免了她晨昏定省,蘇氏那裡,她倒是隔三差五得去請個安呢。”
“這是什麼話!”顏氏聽了就不喜歡,“連波年紀輕,又是剛嫁進來,免不了受欺負。你是這府裡主母,一個妾室這許多年了也轄治不住?”
阮夫人心裡惱怒,只是不好跟母親頂撞,沉著臉道:“怎麼轄治?難不成讓我把她賣出去?嫁進來的時候也不短了,如今連孩子都有了,還是隻知道哭!娘你難道能管她一輩子不成?還是讓我管她一輩子呢?盼兒在她這年紀是什麼樣子?真是爛泥——”硬生生把後半句話嚥下去,起身徑自去找阮盼說話了。
☆、168 太子妃一舉得男
英國公府添了一個孫女的事;並未在京城裡引起什麼注意。這半年來別的官宦勳貴人家也有添兒添女的;同樣沒有引起什麼動靜;全京城的人眼睛都在盯著東宮;盯著太子妃的肚子呢。
太子妃是六月十八生產的,比太醫說的日子提前了十幾天;據說是因為在花園中被洛承徽衝撞了才會提前生產。掌管宮務的吳惠良娣立刻叫人把洛承徽拖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