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覺得融合著敏慧和溫柔,而敏慧與溫柔再融入了神秘,就使眼睛的表情,還有嘴唇的表情,在她向同伴說話那一刻,顯得那麼有生氣,而且在看他時,不經意地把這有生氣的表情轉向他這邊。其實她看他,也不過像看他幹活時揚起的灰塵而已。
她靠他如此之近,不禁使他深深感到刺激,以致發起抖來;出於羞怯的本能,他把臉轉過去了,免得她把他看清楚:既然她以前壓根兒沒見過他,所以他以為她要把他看清楚是無從說起的,再說她連他姓字名誰根本沒聽說過。他看得很明白,她雖然原先是個鄉下小姑娘,後來幾年在倫敦也還是少女,長大成人來到這地方,可是她已經出落得沒鄉下人的土氣了。
她走了,他接著幹活,一邊心裡琢磨著她。她剛才那會兒對他的影響把他搞暈了,弄得他對她的體態和身材沒一點數。他能想得起來的是,她體型並不高大,而是輕盈、苗條,人們常說的優雅型。他所看到的無非這些。她外表不是雕像般嫻靜,動作帶有神經質的意味。她顧盼生光,氣韻生動,然而畫家不會說她大家風範或明豔照人。不過就是到這個程度已經令他大為驚奇了。拿他一比,她已經脫盡了他身上那樣的粗俗鄙陋。怪的是,他那家門一向生性乖戾、命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