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文去了不久,便來回報說,邢、王二代表感激我的盛意,願再住下,但搬往北京飯店及派便衣保護等事,俱不必要。
與季文談後,我立即往見蔣總司令,告以所聞種種。蔣說:“你聽誰說的?”言下頗為詫異。
我說:“王季文說的!”
王季文和蔣也很熟稔,前中山先生定桂時,季文曾受中山委任為桂林清鄉督辦,和蔣頗有往還。
蔣先生既知此訊確實,立刻便派員往六國飯店,約東北代表晤談。東北易幟的大計由是遂定,其餘細節留待以後再行磋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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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遣會議的糾紛
一
在北平方面的事務已粗告結束,蔣總司令便於7月25日啟節南旋。馮玉祥與吳敬恆旋亦聯袂離平。吳先生是馮玉祥約他到其軍中小住的。馮氏素以刻苦耐勞、粗衣淡食出名,吳氏此次特地隨馮前去,嘗試其“苦生活”。
7月28日,閻錫山、李濟深、戴傳賢和我也結伴專車南下,自平漢路轉隴海路到開封小遊。開封為馮玉祥駐節之地,渠以地主之誼,親來車站迎接,並導遊名聞全國的開封博物館。其後,我們又同車到徐州,轉津浦路返南京,預備出席正在籌備中的五中全會。
五中全會於8月8日在南京正式揭幕。會中,除一般黨務議案外,最重要而亟待解決的實際問題便是各地政治分會的存廢問題。政治分會的設立原為蔣先生的意思,現在才施行數月,蔣又欲把它取消。馮、閻二人和一部分黨中*,如李煜瀛、張人傑等,則主張暫時保留。於是,由政治分會的存廢而牽涉黨的理論問題:“三*義”的政治體制,究系中央集權還是系中央和地方均權?蔣派人士主中央集權;李煜瀛、張人傑等*則說,總理遺教地方自治理論中明白規定中央與地方均權。後者主張有步驟地削藩,逐漸削減政治分會的權力,然後加以裁撤。如生吞活剝地加以撤銷,恐怕要出亂子。這一問題鬧得滿城風雨,結果還是無疾而終。
五中全會所透過的最重要決議,便是實行五院制,並推選蔣中正為國民政府主席,譚延輳��姓�涸撼ぃ徊⒊閃⒈嗲參�被幔�璺ú眉躒���睢�
蔣先生同時並任命馮玉祥為軍政部部長,閻錫山為內政部部長,我為軍事參議院院長,並希望我們三人長期住南京。我曾向蔣先生建議說,我長期住南京絕無問題,因為武漢政治分會可由程潛、胡宗鐸、張知本各委員負責處理大政,第四集團軍也可由參謀長代拆代行。但是我深深感到馮、閻二人絕難長住京畿,因為他們二人的軍中大小事務悉由他們親自裁決,參謀長形同虛設。他們二人不在軍中,則軍中一切事務都要停頓。強留他們長住南京,反不若讓他們常去常來比較好些。
至於裁兵問題,我向蔣先生說,裁兵不難,裁官難,裁高階軍官尤難。
因士兵均系招募而來,軍中逃亡風氣很盛,任何部隊如停頓一年不招兵,則士兵人數便可能降至半數,如著意裁兵,則下降速度自更快了。至於下級軍官,退伍後轉業也不難,如強迫他們退伍,尚不致引起嚴重抗拒行為,而師長以上將領就不同了。軍人到少將以上,便成為一純粹的職業軍人,正如一隻桐油桶,除盛油外,別無他用。如對他們任意裁撤,而不予適當安插,他們兵符在握,必然不肯就範,那就反使中央為難了。
為今之計,莫若由政府提出一筆鉅額經費,將各軍中的高階將領分批派遣出洋考察軍事,一則可以增長他們的見聞,再則可以作一回旋的步驟。他們回國後,可令入高階研究機關深造。其可繼續任用的,仍給以軍職,其不堪造就或自願退伍的,則由國家優給退休金,使能優遊林泉或轉務他業。國家所費雖巨,然亦革命軍人於革命成功後所應得的報酬。再退一步想,萬一因裁兵不慎而招致內亂,所耗軍費將更不止此數了。
蔣氏聞言唯唯,未置可否。其實,他這時已另有腹案。他的第一集團軍斷難裁減;至於其他各軍,他意對第二集團軍首先開刀,然後再及其他,庶可各個擊破。
二
編遣會議表面上系根據五中全會的決議案而成立。會中設常務委員九人至十一人。蔣總司令、各集團軍總司令和前敵總指揮等都是常務委員。1929年1月1日,編遣會議舉行成立典禮。嗣後連續開會達一月之久。
在這些會議中,蔣總司令便首先提出編遣第二集團軍的計劃。但據當時中央的統計,各集團軍的人數卻以第一集團軍為最多,約二十個軍、四個獨立師,共五十餘萬人。第二集團軍共十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