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魯男子,從不多看女子一眼。但還是強不過這天然的定律,心中大是發軟,自然而然減去了大半怒恨。
但他表面上仍然不能示弱,冷冷道:“在下雖然素來不與女流一般見識,可是你太以惡毒。待我先找到你的靠山理論過,才對付你不遲。”
說完,隨手一點,阿閃低哼一聲。卓遼已鬆開抓住她肩腫上的手,因此她恢復了自由,連退四五步。但她暗中一運氣,竟無法提聚得起丹田中的真氣,於是只好放棄了逃走的打算。因為她功力已失,無法走得快。若然逃走,卓遼可以讓她走出老遠才動身把她抓回來,宛如蒼鷹攫小雞一般,適足自取其辱而已。
但見卓遼彎腰伸手挾起田不恭,道:“原來他是中毒昏倒,你把鐵牌拾起跟我走。”
阿閃光收起自家的三節金筒,然後一聲不響拾起鐵牌,跟他走去。眨眼間已走入一座僻靜的院落中,踏入他居住的房間內。
卓遼把田不恭放在榻上,用冷水灑淋他的頭面,毫不收效。
卓遼尋思一下,道:“喂,你把解藥取出來。”
阿閃理都不理他,徑自端坐椅上。
卓遼提高聲音再說一遍,她才冷冷道:“我自有名字,你跟誰說話?”
卓遼心想難道我還要向你請教芳名不成,當下也冷嗤一聲。
阿閃別的不怕,只怕他過來搜身取藥,便道:“聽說你跟不夜島之人很有交情,你找他們討解藥去,不要跟我嚕嗦。”
卓遼一下子跳起來,張目道:“什麼?是不夜島之人?他們在哪裡?”
阿閃道:“跟摩天寨的人在一起,即是尉遲忻、辛立、賀亮他們。”
卓遼目閃異光,道:“是哪一個?衛步青抑或是田若雲?你親眼見到麼?”
阿閃道:“當然是親眼目睹,是田若雲。”
卓遼怒容滿面,勃然道:“原來摩天寨跟不夜島聯成一氣。將來非踏平摩天寨不可,目下先去擒拿那淫賊田若雲。”
說時,大步向門口走去,突然停步回頭向窗戶望去,厲聲道:“什麼人在外面?”
窗外傳來一陣好狡笑聲,道:“田少島主在此,因知你有意找麻煩,特此趕到。”
這話自然是信口胡扯,分明是偷聽到房中對話,才如此回答。
卓遼雖是十分怒恨,但十分沉著,並不急急向窗外撲出,說道:“久聞不夜島諸般絕藝世上罕有敵手,今宵正可一開眼界。只不知外面有幾個人?”
他並非當真怕對方人多,而是考慮到田若雲本來大可以隱匿起來,何以反而自露形跡?
因為日月塢以全力搜尋他的下落,縱是自恃武功,但也須顧忌到驚動了日月塢之人而動起手來的後果才對。是以認定其中必有古怪,便耐著性子找話題拖延時間,一面尋思其中緣由。
同時已把兵器揮敦棍取到手中,迅即接成一根。
阿閃見到此情,好生驚佩此人的沉著,暗念這卓遼外表似是一條猛漢,其實極有城府心計。
她踏前一步,使他注意到自己。
卓遼卻冷冷設道:“你打算趁機逃走,須知我的獨門點穴手法天下無人識得,若是解救不得法,一身武功便永遠廢去。”
阿閃聽他這樣說法,只恨得牙癢癢的,偏生這刻已沒有機會說明自己也想收拾田若雲,況且這樣好像是向他低頭乞憐一般。
卓遼大步掠過她身邊,直奔窗戶。
阿閃彷彿見到他向自己擠眉弄眼,心中更怒,想道:“最好你被田若雲殺死,那時瞧你還敢不敢嘲弄於我。”
卓遼已從視窗縱出,落在側院中,只見姣美如女子的田若雲獨自站在牆下,手提雙鉤,面上孕著詭笑。他一瞧沒有別的人,當即大步衝過去,心想:“我若是讓你在手底走上十招,我就立刻回返九疑山重修武功。”
但口中卻道:“咱們只是印證幾手武功,少島主可別認真。”
田若雲訝道:“你剛才不是說得很狠,好像與敝島有極深的仇恨一般的麼?”
卓遼笑道:“兄弟只是逗一逗那小妞兒而已,其實兄弟對貴島的諸般絕藝傾慕得緊。”
他一向極工心計,越是準備一擊斃敵,嘴上就越不流露出真心,反而說得十分動聽。為的是說幾句狠話對事實毫無益處,說不定還會把敵人嚇跑,反而不能達到所求之目的。
他迫到一丈以內,暗暗提聚起全身功力,正要出手,忽然間一陣暈眩,頓時一跤跌倒。
田若雲舉步跨過他的身體,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