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素來愛兵如子,我們不如撤回西平堡,儲存實力,以利再戰。”
兵士們巴不得逃跑,這支河防部隊即匆忙撤逃至二十里外的要塞西平堡,費盡心血修築的河防工事,就這樣拱手讓與敵人。
剛剛趕到西平堡的熊廷弼,對這種望風而逃的現象大為惱火,聲色俱厲地要這兩千軍卒返回河岸防線:“孫德功,你真是丟盡了大明的臉面,與我立即奪回河岸!”
西平堡總兵羅一貫知道孫德功是王化貞的內弟,不能不給留點面子,便說:“大人,業已撤回也就算了,亦可增加西平堡的防禦力量。”
“如此寬容,哪裡還有軍紀可言?”
“現在趕他們回去,也是白白送死。後金大軍即將來攻,莫如給他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熊廷弼想想也有道理,便傳下號令:“孫德功身為副將,罪責難逃,重打八十軍棍,以儆效尤。”
孫德功見熊廷弼要動真格的,這才開口了:“大帥,縱然我有錯,還請看在王化貞大人薄面,饒了末將這次。”
熊廷弼聽他抬出王化貞來,反倒更加有氣:“王子犯法,與民同罪,軍法如山,決不寬貸。”
孫德功眼珠轉了幾轉:“熊大人,末將真要被打得皮開肉綻,還如何上陣殺敵。我情願帶兵重返戰場,去迎頭痛擊來犯之敵。”
第三部分 熊廷弼經遼第53節 巧計下廣寧(2)
“你,當真要出戰?”熊廷弼感到突然。
“末將寧可死在戰場,也不願身受軍杖。”孫德功說得頗為慷慨。
這一來,熊廷弼便無理由再打了:“好吧,許你重上前線。”
孫德功帶原班人馬走了,羅一貫由不得嘆氣連聲。
熊廷弼問:“羅將軍何以如此?”
“只怕是孫德功逃之夭夭了。”
“他,他敢戲弄本經略?”
“不信,你我登上城頭一看便知。”
果然,戰場在南,而孫德功領人馬徑直向北而去。
熊廷弼大怒:“派人追他回城,加倍治罪。”
“他不會聽命再回西平堡了,顯然他是去了鎮武堡,到了王化貞大人麾下,熊大人就更奈何不得他了。”
“我,我定要將他治罪!”
“大人,犯不上同這種人治氣,”羅一貫手指正北方向,“看,後金軍已是逼近,我們還是全力迎敵吧!”
代善為前鋒的後金大軍,約有兩萬兵力,向西平堡發起了強攻。盾車為先導,雲梯隨後,馬軍在最後面略陣。西平堡早在熊廷弼兩年前為經略時,就已修築得城池堅固,如今有身為經略的熊大人親自督戰,明軍個個奮勇。紅衣大炮也發揮了威力,後金軍死傷累累。雙方鏖戰一晝夜,西平堡巋然不動。二十一日晨,努爾哈赤親自組織兵力,向西平堡發起新一輪猛攻。戰事愈加慘烈,西平堡北門曾幾度易手,但是熊廷弼不顧生死參戰,終將後金軍擊退。皇太極的兩白旗人馬也遭受歷次戰爭以來最大的損失,一支冷箭將皇太極鼻尖劃破,使得努爾哈赤好不後怕,下令停止進攻。
范文程被請來問計,他詢問了攻守戰況後,立時有了主意:“戰事不順,這有何難?”
“先生有妙計請快相告。”努爾哈赤急切想拿下西平堡,以振奮士氣。
“既然一時打不下,何妨放棄它。”
“什麼!”努爾哈赤沒想到期待的妙計竟是這樣一句話,“素聞先生可比漢之張良,原來不過如此,令人好不失望。”
還是皇太極瞭解范文程:“先生請把話講完。”
“汗王,俗話說,老太太吃柿子揀軟的捏。在下以為西平堡因為有熊廷弼坐鎮,將士盡皆死戰。我們何不暫且放下它,而改打鎮武堡。那裡的主帥王化貞剛愎自負,既貪大喜功,又膽怯怕死,相對好打。攻下鎮武堡,我軍士氣高漲,西平堡退路斷絕,可不戰而下矣。”范文程從容地說個透徹。
努爾哈赤呆呆無言。
“父汗,您以為如何?”皇太極不見父親表態,忍不住催問。
努爾哈赤好像才認識范文程一般,上下打量一陣,由衷地發出讚歎:“皇太極謂先生才智過人,果然所言不虛。這番話猶如撥雲見日,使本汗茅塞頓開。就依先生之言,兵發鎮武堡。”
熊廷弼、羅一貫不敢稍有疏忽,一大早便到城頭上瞭望敵情。突然發現後金軍正在從西平堡撤走,不免驚呼:“努匪這是意欲何為?”
“大帥親自坐鎮,努酋屢攻不下,無奈只得